陈主簿正襟危坐:“是,大人容禀!”随即把这半个多月所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杨员外当日之所以无不在场证明,是因为他与另一嫌疑人林雪儿在暗中私会。
按说,以杨员外的年纪,就算是当林雪儿的爷爷也足够了。这两人之间竟是有私情,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
如若不是杨员外拿出了足够可信的证据,任谁都会以为他是为了洗脱嫌疑而胡乱攀咬他人。
据杨员外所言,他是在一次外出巡查商铺之时与林雪儿偶遇的。那时,他见林雪儿貌美就起了勾搭之心。谁知这林雪儿在得知了他的身份之后,十分轻易的就上钩了。
几番交谈之下,在得知林雪儿乃是王天赐新纳的小妾之后,杨员外对她的态度更是好上了不少。
他本是想利用林雪儿来获取王家商铺的一些秘密,谁料林雪儿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枉费他送出去那么些珠宝首饰。
那日在王员外的寿宴之上,杨员外喝了点酒来了兴致,就想在王员外府与她亲热一番。遂派了信得过的随从前去传话。
林雪儿也是个小心谨慎的,本是不愿前去。无奈杨员外手里握有两人私通的证据,她只能应下。
谁知那晚刚好遇上王天赐被人谋害一事。二人自是不能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咬牙承认自己无不在场证明。
如若不是谢瑾澜以坐牢威胁,杨员外怕也不会如实相告。
至于那甄姨娘,入员外府之前倒是有一个谈婚论嫁的青梅竹马。只是她的父亲贪图王家的富贵,硬是逼着她成了王天赐的妾室。
而她的青梅竹马也因此黯然神伤的远走他乡,至今杳无音讯。
至于王员外府五年前的一桩旧事……
就是先前李大牛所说的那件怪事。只是陈主簿调查的更为清楚一些。
那留书离府的丫环名唤张小梅,是在王天赐九岁那年入的府。
几个月后,王夫人见她懂事能干,就把她派到王天赐的身边服侍着。
那时的王天赐虽然被宠得有些骄纵,却远没有后来的这般无法无天。对于嫡母派来的这个美貌丫环,他十分欣然的接受了。
下学回来的时候,他时常拉着张小梅,对她绘声绘色的说着学堂里所发生的趣事。完成夫子留下的课业之际,也总会顺带着教她读书识字。几年下来,张小梅倒也学到了不少。
随着年岁渐长,王天赐对张小梅渐渐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五年前,在王天赐十四岁生辰的前几日,在嫡母提出要为他挑选一个**丫环之时,他当即说出了张小梅的名字。
当初张小梅入府签的是活契,而且只签了五年。再加上府中人人皆知她有一个未婚夫,只等她十六岁生辰一过,活契到期,那人就会前来员外府迎娶她过门。
那时距离张小梅十六岁生辰,只差三个月的时间。
王天赐自然也是知晓此事的。只是他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哪里会因此就消了心中的念头?
见嫡母委婉的拒绝,他自是一番撒娇卖乖。王夫人被他缠的无法,只能把张小梅叫到跟前询问一番。
张小梅自是不肯应下。
自那以后,王天赐毫不掩饰自己对张小梅的心思,平日里的行径也越发的明目张胆了起来。
张小梅不堪其扰之下,只能去找王夫人请求把她调往他处。
一个是自小养在跟前的嫡子,一个是五年前入府的丫环。谁亲谁疏,自然是一目了然。
王夫人只是说了一番软话,却并没有把张小梅调离王天赐身旁,也不曾让王天赐收敛什么。
或许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某一日清晨,与张小梅同住一屋的丫环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然带着行装离开了员外府,只在桌上留下一封书信。
她在信中言明自己是去投奔未婚夫了,让众人无需挂念。
王天赐或许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竟是直接发起了高烧。其间还说了不少胡话。
什么‘对不住’‘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之类带着歉意的话语不时的从他嘴里含糊的溢出。
……
陈主簿话落,谢瑾澜轻点着桌面,敛眉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一日,林子柔人在何处?”
陈主簿道:“据说,那日一早林子柔与其母曾嬷嬷一同告假回了家,说是林管事前一日不小心伤了脚。”
谢瑾澜眉眼微挑:“哦?这般凑巧?”
陈主簿微一颔首:“下官也觉得此事太过巧合。只是多番求证之下,林管事确实在前一日伤了脚,养了三月有余才好。”
谢瑾澜又问:“当年,那张小梅当真是留书离开员外府,投奔其未婚夫去了?”
陈主簿眉心微蹙:“说来奇怪。当年,人人都知晓张小梅有一个未婚夫,但员外府却并无一人见过那人,也不知其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谢瑾澜道:“哦?那张小梅可是临安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