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哭泣的女子听见这边的动静,哭声不由得一顿,纷纷抬起双眼朝此处看来。
待看见为首之人是她们的一家之主之时,顿时跌跌撞撞的跑到他的身边。
其中动作最快的,还要属先前扑在王天赐身上嚎啕大哭的妇人。只见她一把抱住了王员外的右胳膊,立马就开始哭天喊地了。
其余的女子也不甘示弱,直接挤开了旁边的那几位男子,把王员外围在了中间:
“老爷,你可一定要为天赐少爷做主啊!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爹,天赐弟弟死的冤枉!”
“老爷,一定是有人对天赐少爷心怀怨恨,这才狠心害死了他!”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王员外脑门儿突突的疼。
“够了!还嫌不够乱吗!”
还是不远处王夫人的一声厉喝,众人这才住了嘴,微微往旁边退了些许,给王员外让出了一条道。
王员外顿觉耳边清静了许多。
下一刻,只见他面色悲戚,双眼死寂,脚步万分沉重的朝王天赐走去。
直至跪在了王天赐的尸首旁,眼泪才从他的眼中滚落:“天赐!”
声音悲恸至极!仅仅只是两字,就足以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肝肠寸断!
那些刚止住眼泪女子,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因着先前被王夫人厉喝了一声,此时她们只敢默默垂泪。
王员外颤抖着双手,缓缓抚上了王天赐的脸庞。
从眉毛,到双眼,到鼻子,到嘴唇。
每一处,他都小心翼翼,珍重万分的轻抚着。
好似要把王天赐脸上每一分每一毫的痕迹,全都深深的刻在脑子里一般。
想起往日里王天赐生龙活虎撒娇耍赖的模样,再看着他如今这般毫无声息的模样,王员外眼中陡然浮现出浓浓的恨意。
只见他收回双手,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
“天赐,你放心,爹一定会让害死你的凶手偿命!让那人入黄泉向你赔罪!”
林业左右看了看,见王员外一家子面上皆是难掩的悲痛之色,不由得上前一步,朝王员外一个抱拳:“老爷,小的在花园发现一形迹可疑之人!”
还不待王员外开口,先前那身形丰满的中年妇人一步当先冲到了林业的面前,急急的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护卫长还来不及阻止林业的动作,就见其抬手往谢瑾澜那处一指:“就在那!”
众人的视线齐齐的落在了谢瑾澜的身上。
谢瑾澜也不慌张,云淡风轻的任由他们打量。
那中年妇人对着谢瑾澜怒目而视:“你是何人!我儿天赐的死,可是跟你有关系!”
就在此刻,王员外对中年妇人厉喝一声:“薛姨娘,不得如此无礼!”
就在薛姨娘委屈又不解之时,王员外缓缓站起了身,随即微偻着身子,身形摇摇晃晃的朝谢瑾澜走去。
这般好似一瞬间老了十岁的模样,众人看着只觉心酸。
“扑通”一声,王员外直直的跪在了谢瑾澜的身前。众人顿时大惊。
下一刻,只听得王员外悲切道:“谢大人,还请您一定要找出杀害我儿的凶手,还我儿一个公道啊!”
话落,直接趴伏在了谢瑾澜的跟前。
众人面面相觑,这位谢大人他们往日里未曾见过,也不知他在临安县内是何官职。
片刻后,才有人隐约记起,临安县的县令大人好似姓谢。
“请谢大人做主!”
一忆起谢瑾澜身份的男子也直直的跪了下去。
其余众人对视一眼,心中虽是还有些疑惑,却也是有样学样:“请谢大人做主!”
谢瑾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而后弯腰搀扶起了王员外:“王员外放心,本官身为临安县的父母官,又岂会坐视这等杀人案不管?”
众人这才知晓了谢瑾澜的身份。
而这其中最为惊讶的,非林雪儿莫属了。
她不曾想到,当日对她的求助视而不见的锦衣男子,竟会是这临安县的县令!
林雪儿微垂着脑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也不知,她心中又在想些什么。
王员外强打起精神,让人妥善安置好王天赐的尸首之后,就迎着谢瑾澜入了大厅。
此刻,丝竹管弦之声早已停止,宾客尽散。只余三三两两的下人,在手脚麻利的收拾着。
王员外抬手一挥:“都先下去吧。”
随即迎着谢瑾澜入了主位。
早在离开花园之时,谢瑾澜就已吩咐墨砚回县衙去召集人手。
因此,此时此刻跟在他身后的,仅剩神情忐忑的李大牛。
在谢瑾澜的左下首落座后,王员外瞥了一眼李大牛,而后颇为踌躇的看着谢瑾澜:“谢大人可是认识这木匠?”
王员外并不知晓李大牛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