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三顿饭,一顿吃一个,平穷姑娘这个小情人可真是注重身体健康。”
幽极谷身为东庭域第一邪道宗门,得罪的人数不胜数,故而分殿的位置极其隐秘,与黑衣门这般的外围宗派又不一样,姜宁他们一路东行的想要打幽极谷的主意本就是异想天开。指望着能够撞大运正好碰上一个,还不如走到一个地方就往下头丢一道剑气来的实在,铁定的可以引来星极境的高手。
蹩脚的计划失败之后二人便相偕一路向西,没走多久就听闻了那吃人恶魔原形毕露的消息。洛阳一带年轻少女不断失踪的事情,他们去洗剑阁的路上便已知晓,姜宁原以为那是那幽极谷又在搞一些稀奇古怪的实验,却没想到正主是那平穷姑娘相中的男子。
木棉脸上有名为‘忍俊不禁’的花朵绽放,这家伙总是能把血淋淋的事情说的这么轻巧又惹人发笑。
“你这个剑仙不是总喊着要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么?听说那卢又礼已经吃到了星极四层,斩了他这么个大魔头岂不是正好拿来给你的小灰做剑魂?”
姜宁摇了摇头,“回头要是让平穷姑娘知道了,别说是帮我改造成上品灵器,小灰拿不拿的回来怕都是个问题喽!”
木棉扯着姜宁的胳膊停下了脚步,“你做的可是为民除害的大好事,再者她父亲陈叔华还有那两个嫂子不也在追杀那个迦楼罗族的后人么,她凭什么因为这个就迁怒于你?”
姜宁那中指弹了少女的额头,没好气道:“亏你还成过一次婚,怎的就不明白,这世间的男女之情是从来都不会讲道理的,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所谓‘渺千山万水,层云慕雪,只影向谁去’,所谓‘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是与不是,不过是初见时一眼的事情,与那人的善恶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世间的那些大奸大恶之人身边便都无人相伴不成?”
木棉也不知听进去了几分,只是答非所问的道:“你不是总说自己小乞儿出身么,咬文嚼字起来怎么显得这般轻车熟路?”
姜宁笑道:“当初通过了入山考验进入青玄外门,宗门发下来的心法乃玉简直接传授,但是用以锻炼体魄的《演体九式》却是用文字记载在竹简之上的,自然要想办法识字,进入内门之后,宗门交给我们的心法《抱元诀》更是晦涩难懂,没有一定的文字功底,想要读通顺都做不到,更别提修炼成功了,为此,我们几个还专程跑到几十里外的白石书院中厮混了好些日子。”
木棉笑道:“我还以为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都是从苏鹊妹妹那里的得来的呢。”
姜宁点了点头道:“受伤的那些日子确实从她那里也耳濡目染的学到了一些,除了那些勉强还算有用的季节三侯之外,余的便都是些儒家的刻板教条,我东耳朵进去,西耳朵也就出来了,归根究底,还是在书院中学到的更多一些。她同我斗起嘴来总是输多胜少,一半是因为我聪明,另一半自然就是老苏烟儿那个教书先生的水准不及白石书院中的那些大儒们的原因了。”
说到这里,姜宁的嘴角微微一翘,同她在一起的日子温吞平淡,却总是叫人难以忘怀。
木棉没有接话,而是停下了脚步。
定定坐在那断臂的罗裙姑娘旁边,卢又礼突然间闻到了一股醉人的香气,比起珍儿和清清的味道略有不同,香气却更胜一筹!
卢又礼扭过头,目光略过了木棉娇小的身躯,落在了姜宁的身上。
法域境对于拥有神兽血脉的存在来说是一个桎梏,一个单凭着血脉之力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卢又礼此时已经清清楚楚的知晓。
只要打破这个鸿沟进入法域境,他将可以不再受这一身血脉的困扰,返璞归真,再一次尝到那些蔬菜水果的味道。
可是他已无路可退。
从铸魄开始,他一路的境界拔升完全是仰赖着体内的迦楼罗血脉,即便有一本心法放到了他的面前,从头开始修炼到法域,他已经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他当下已经不能在吃普通人,断则半年,长则一两年他就要被活活饿死,唯一的进阶之路便只有吃!
卢又礼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眼下这个人散发出来的香气比起清清还要强不知多少倍!他知道自己即便吃下十个清清也只是能暂时缓解饥饿而已,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同。
只要吃下他,定能突破到法域境,解除自己血脉的诅咒!
姜宁在那目光之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眼光,这样的神态去看另一个男人,换了谁都要觉得不舒服。可是很快他脸上的不舒服就变成了冷厉,地上那满身血污的少女,胡乱丢弃在一边的赤裸手臂,卢又礼嘴角的鲜血和口水,他已然知道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并且决定要杀掉他!
没有人可以在一个剑客的面前如此的对待一个无辜的女子,如果有,那么他们两个之间必定要死一个!
感受到了姜宁身上凌厉的杀意,木棉掩嘴轻笑,“你刚刚不是还说不管这档子事儿的么?”
姜宁沉声道:“老子改主意了!”
从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