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座山可真大,花清荷举头看去,都有些耸入薄云的感觉,怎么也得有一千米高吧,不仅高还广,反正朝着两边绵延,根本看不到边。
“吱呀——”花清荷听到了开门声,没一会儿就从前院传来焦急的呼唤声,“清荷,清荷——”
花清荷从后面转过来,是昨晚的那个娘。
“清荷,怎么起来了,得躺着,大夫说了这几日都不能下床的。”田翠竹担忧上前搂住花清荷就要往屋里带。
花清荷在田翠竹扶住自己的瞬间,僵了一下,似乎很久没有人这样搂过自己了,真有些不习惯,但相贴的身子,感觉有些温暖。
这般近的距离,花清荷也仔细看了田翠竹,衣服还是昨晚那套,补丁垒垒,脸有些黄黑,一看就是劳动人民长期晒太阳的肤色,还很瘦,脸上颧骨凸起,脸颊有些凹陷。
脸上皱纹也有不少了,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鱼尾纹蛮深的,瞧着样子得有四十了吧,但想到昨晚罗佳禾说的罗佳安的年纪,古人成亲又早,田翠竹怎么也只有三十多一些吧。
花清荷看得时间久了些,回过神来就直接对上田翠竹柔和的双眼了。
花清荷忙移开了视线,低声说道,“我没事了,躺着不舒服,还是得适当动动的,这样更有利于恢复。”
有利于?恢复?田翠竹听不太懂,清荷再次失忆后的话更难听懂了呢,但田翠竹还是听得很高兴,清荷这般瞧着更精神些。
“那只能站一会儿,等等还是要去床上。”田翠竹叮嘱道。
“嗯。”花清荷点了点头。
“对了,我去给你端早饭。”田翠竹看着花清荷坐到炕沿上,就出去进了那列坐东朝西三间房的中间一间。
“啪嗒——”一声的开锁声,没一会儿,田翠竹端着一只掉了一小角的陶碗进来了。
“清荷,来,快喝,娘在屋里的小炉子上闷着的。”田翠竹舀起一勺白粥,就跟昨晚一样的稀粥,吹了吹,递到花清荷嘴边。
花清荷还是不习惯,昨日是没什么力气,又饿的狠了,所以本能张嘴喝了,可现在已经有些恢复了,花清荷真有些下不去嘴。
“我自己来吧。”花清荷摊开双手看着田翠竹说道。
田翠竹就把碗放到花清荷手里,不放心的叮嘱了句,“端牢了。”
不然白粥倒掉了,田翠竹准心疼死。
“嗯。”花清荷接过泛着热度的陶碗,开始舀粥喝。
没一会儿基本都是米汤的白粥就见底了,花清荷小小的打了个嗝,其实差不多是喝水喝饱的,但至少也有饱感了。
花清荷端着空碗问道,“我去洗碗,对了,碗是去哪里洗的?”
田翠竹一惊,慌忙抢过花清荷手里的陶碗和勺子,认真叮嘱道,“娘会洗的,你别洗,家里的任何碗你都别洗。”
田翠竹拿了碗快速的出门,在灶台边的一个蓄积了水的木盆里两三下就洗干净了,然后拿进了她自己的房里。
花清荷看着田翠竹伶俐的背影,有些疑惑,随即恍然,应该是担心自己再做傻事,所以不让自己碰碗,碗敲碎后可是很锋利的。
花清荷心底又是一暖,自己重生在了一个好家庭。
花清荷出了屋子,田翠竹也出来了,就跟在田翠竹身边,指着自己身后,还有左手边的屋子问道,“这些屋子里住的都是谁?”
田翠竹看着花清荷懵懂的神情,有些心疼,这孩子也是个受苦的,撞得狠了就不记得事了。
田翠竹耐心的重新介绍了家里的人。
花清荷知道了,这个家年纪最长的是爷爷罗老田和奶王桂花。
罗老田和王桂花生了五个孩子,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老大罗长根,老大媳妇刘兰,两人生了四个孩子。大儿子罗佳地,今年十八岁,去年初刚成的亲,娶了刘香香,今年年初生了个女儿罗小杏,是个刚满三个月的小娃娃;二儿子罗佳树,今年十六,还没娶媳妇;两个女儿就是跟花清荷同屋的十三岁的罗佳禾和六岁的罗佳苗。
老二罗大根,老二媳妇就是田翠竹了,两人只有一个儿子罗佳安,罗佳安半个月前永远留在了十五岁。花清荷想着心底就有些沉闷,这俩人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三是闺女,叫罗甜根,嫁去了田沟岙;老四也是闺女,名唤罗美根,嫁在王家村。
老五是小儿子罗幼根,是王桂花三十四岁时生的,今年才十五岁,也还没成亲。
家里的六间房,坐北朝南三间,左边那间住着罗老田、王桂花俩夫妻,中间是花清荷、罗佳禾和罗佳苗三人住的,最右边是罗长根、刘兰俩夫妻的;坐东朝西那三间分别是罗大根、田翠竹一间,罗佳地、刘香香夫妻俩和闺女罗小杏一间,最后一间是罗佳树和罗幼根两人住的。
花清荷一听六间房都是住满人的,难怪厨房都搭在茅房边上了。
“清荷啊,娘要去地里了,你累了就上炕歇着,等晚饭时间到了,娘会叫你吃饭的。”田翠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