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时凉父还收到些拜年的电话,如今凉静一死,凉家彻底没了价值,追悼厅里,也就站着凉家三口和楚君卿,楚母说是楚萌萌还小不适合来这种地方,昨日就将孩子抱回了楚家,今日也不曾露面。
凉父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生意场上的人能有几个是真心的,而楚家那两位,若是不势力,当初也不会捣鼓着让楚君卿娶凉嫒了,意料之中的事,反正凉静也喜欢静,如今就家人送送她也挺好。
顾余笙看到凉父的微博时忽然就暴走了,“下什么葬,人都没找到下什么葬!”
“顾余笙你清醒点吧!”白慕楠终于忍不住了,“你看看这些天,一群人就为了你一句话在这山里到处翻,能翻出什么来,今天是第三天了,下葬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为什么找不到人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嘛!”
因为白慕楠的话,顾余笙忽然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时间愣在了那里。自己一直说凉静一定还活着,可这两天,搜查的人员将这一片都翻遍了,也不曾找到什么,若是顺着山坡滚落到下面的山谷里去了……那也是必死无疑。
“可是大火和爆炸真的会让人什么都不剩下嘛,一点都没有了,这让我怎么相信,她已经不在了?”
“余叔叔的死,你记了二十年,如今凉静的事……我知道你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但是别再这样了,阿姨还有邢叔叔都很担心你,暖暖那边怕她太激动,什么都没说,你这几天不过去也只是说你公司除了状况,没有时间过来。有这么多担心你的人,你若是倒下了他们该怎么办?振作一点。”
“我知道了。”顾余笙抬手捂住了脸,遮挡住自己的表情,“我想凉振天应该会把凉静的墓放在她妈妈的旁边,送我过去,我想看她最后一眼。”
白慕楠不大懂这最后一眼看得是什么,但也知道顾余笙心里不好受,便答应了下来,从山上下来到墓园倒是不太远,本想着这个时间了,凉父应该离开了。结果一路走过去,就看见一个身影立在墓碑前,似乎是听到后方有人过来,转头看了一眼,本来伤感的神情微微僵住,“你还来做什么。”
顾余笙没有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墓碑上的那行小字:爱女凉静之墓。
顾余笙对于这方面不大懂,但也是知道出嫁的姑娘去世,立碑该是夫家立的,“凉静已经嫁给了我,还和她妈妈合葬是不是不大合适。”
“那也算嫁嘛,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她嘛。”一开始的时候凉父的确怀疑过凉静,可想想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该了解,可当初An资金运转不过来,情急之下,自己说的话也是伤了她吧,“还是让她和她妈妈一起吧,等我走了,我们一家人也能团聚。”
“对她的利用我都承认,但一直不放手却不是逼她,而是因为我爱她……”顾余笙这是第一次说出这句话,一开始是自己不说,后来是凉静不在给自己机会说,他怎么也没想到,当自己终于能够承认自己的心,说出这话时,已经是天人永隔。
顾余笙看着墓碑另一半红色的部分,那是凉父以后的墓,生时不能相守,死后能够葬在一起也是好的啊。虽然想想的确是没什么意义,但总是有个心里寄托的。这样想来凉父比自己幸运,如今这情形,总不能自己再去把石板掀了,把那连骨灰都没有的骨灰盒抢走吧。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若知道会把她逼成这样,我一定不会一直强留下她,又一直让她失望。”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凉父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凉静果然和凉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张照片,若不是一张风吹日晒的发黄了,看上去就跟一个人似的。
白慕楠一直远远的站着,见两人都很平静,没有针锋相对的意思,便先去车里了,两人站了许久,凉父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却意外的看见An的法务总监抱着一束花过来,倒是有些奇怪,陈总监和凉静只是之前在工作上有些交接,不大熟悉。今天除了家里人没有其他人过来,这陈总监来的实在是让人意外。
陈总监显然没想到顾余笙也在这,一时间有些尴尬,毕竟凉总是自己的前领导,而顾余笙现在是公司的大老板,老板应该会比较忌讳手下的员工和前领导还有联系吧。转而想想凉静那份财产分配也有顾余笙的事,直接在这交代清楚也好。
将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陈总监冲凉父微微示意了一下,“凉……凉先生,节哀。”
凉父点了点头,“多谢你还能来看看小女,有心了。”
陈总监支吾了两句,又看了眼顾余笙,“是这样的,凉小姐半个多月前在我这做了一份财产分配协议,要给两位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签一下就可以了。”
“财产分配协议?”凉父显然不大明白,凉静怎么会去做这种东西,他不大信那些迷信的东西,他自己的遗嘱也是早早的立下了,这么些年了也没出事,怎么凉静前脚去做了财产分配的公证,后脚就出了事呢?
“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找你做的财产分配?”
顾余笙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