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祝云为了箱子失而复得而兴奋不已之时,东外城的霜翠园却如经历了一场雷霆之怒。假山已被法力夷为平地,方圆数十丈内的亭台楼阁也已尽被摧毁。一位剑眉男子怒喝道:“一群废物!”
七八位修行者站成一排,面色极是难看,黯然领受训斥。既然主人说自己是废物,那就不如做好当下。当下最紧要的事便是让主人消消气,将队列得整齐些,将头低得再低些,于是,众人将头垂下,看起来像是一排被吊死的尸体。
“家主。”一位老人上前劝道:“香料而已,莫要伤了身子。”
家主怒道:“你还以为那是香料?”说完之后,自觉不妥,平定了下气息,道:“抢香料藏香料,不过是障眼之法。”
老者故作疑惑道:“那里面究竟是何物?”
“一件神物。”
“神物?”老人疑惑道:“倒是没听家主提过。咱们玄魔城里除了王上有一件……呃,莫非……”老人面色骤变,忽然转身对那些修行者挥了挥手,见所有人离去,方才低声问道:“家主,神物有何用处?”
“有了它,可重振我曹氏一族。如今……”剑眉男子摇头叹道:“无望了。”
那老人笑道:“家主何必将复兴曹氏寄托在一物件上?老奴以为,既然家主有此心,曹氏复兴那是早晚的事。”
“你且不知,有了那箱中物,我族便可精英迭出,不出百年,我曹氏便可问鼎魔地第一家族。到那时,何需忧心祝氏?”
“恕老奴斗胆,即便没有外物相助,若擅用资源,百年之内,曹氏也可问鼎第一家族。”
“哦?”家主正色道:“说说看。”
“十年前,老家主离世时便说过,魔地阴寒属天赐之福。若能令家族中的子弟顺天意,修行寒冰之力,不出百年……”见家主伸手,老人便住口不言了。
家主道:“祖父早就糊涂了,他更早以前还说过,寒冰之力无法修行。他还说曾经尝试过,所以才伤了神魂,不然这个家主也轮不到我的头上。”
老者道:“那是以前,如今寒冰之力渐弱,再加上老家主曾与星殒书院的一位老祖有旧,听闻那老祖所修正是寒冰法门。若我族能拿出足够的诚意,求得一部寒冰功法,想来也不难。”
“下下策。”家主叹道:“可又别无他法,想来这要拿走我曹氏半数族产呐。那都是族中儿郎烧杀抢掠争来的,就这么白白送出去,我这良心上实在是过不去。”
“这是百年大计,老奴劝家主不可因小失大。当年,若非家主以大局为重,杀了你父亲,想必这家主之位要等到数十年之后了,数十年足以生出极大的变数。”
家主思索半晌,松了口气道:“文修叔,你来曹家多少年了?”
“七十三载。”
“好,我曹氏一族能得你相助方有今日,希东不敢忘。可还记得上代文修是怎么死的?”
“文修不敢忘。家主当着我的面,赐给了他一碗醒茶,喝了之后,他们归了虚。”
“别说的那么好听,他又不是修行,归的什么虚。你啊,好好干,再干上几十年,曹氏崛起之日,便是你名垂青史之时。”
“家主厚爱,文修定当谨记于心。”
“星殒书院这趟,你看……”
曹文修道:“老奴的身子已大不如前,还是请小郡主代家主前往,唯如此方显家主的盛情厚意。”
“昌儿?”曹希东摇了摇头道:“昌儿太过顽劣,恐难成大事,听说书院那位老祖怪得很,万一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族中女子温婉可人的随便选一人便好。”
“家主不可。身份低微的女子,性命难保不说,怕是会误了家主的大事。若家主以为昌儿合适,不如请家主赐名以策其心。”
曹希东愣了一下,摇头道:“她能受得此辱?”
“家主是担心因为赐名引发祖殿之变?”
“不错,我曹氏祖上,上数两百年,因为赐名莫名自尽的便有六位,其中女子便有四位,不可不信啊。”
“家主不必忧心,更名在魔地算是大辱,在人族算不得什么。况且,与以往不同的是,此番赐名是为了扬我族威,振我祖魂。”
“只怕昌儿不这么想。”
“即便她还叫族谱上的名字,只怕也难遂心愿。她的七个兄长进了玄魔殿,三个姐姐也尽皆入了祭司营,唯独她始终不能进入无境,否则,她又何以终日郁郁寡欢?”
“也罢。”曹希东抬指于虚空之中手书两道符纹,那符纹刚要随风雪遁去,他左掌元力顿出将其锁住,右手取出一个晶球,将符纹困于其中。他看着晶球中的符纹叹道:“希望她此后能如这名字一般,高兴些才好。”
曹文修接过晶球,向内观望,只见那符纹渐渐幻化成了两个字:欢欢。
“好名字,原以为元力散尽,天道不存,却原来天地有感,道象未失,真是族神护佑所致啊。”
“便让欢欢今晚动身吧。”
“今晚?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