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的恩赐那是命运的安排,怎容得你来选择。连摩萨王都无法压制的力量,想放弃,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燕别离反驳道:“什么恩赐!这明明就是不公。”
“办法也是有的。当年,祝氏老太爷,就是你师父的祖父将一身修为封在他的体内,以求保住这个孙儿。封魔完毕,老太爷就归了虚。就连摩萨王也不禁为之动容,这才邀请了几位天下间修为最强者共同化解了华年可能面对的危机,可也仅仅是暂时的。”
“天下最强的人?都有谁?”
“我哪里晓得,我只记得三大圣地都派真神相助,应该还有一位是龙族来的。奇怪的是,我记得关于那位龙族前辈的事,却独独忘了他的样子。”
“二师父说过,龙族不想以真面目示人。”燕别离想了想,惊道:“前辈不会是……看到龙族的真身了吧。”
“怎么可能,是人形,没错的。”
燕别离点头,又思索道:“你说师父只是暂时摆脱危险,难道都过了一百年了,难道麻烦还在?”
“王上说,这要看他自己。只要不施展魔族禁术,活下去不成问题。”
“所以他才来了望海宗?”
宗默点头又摇头道:“来望海宗,不过是王上在履行约定。寄身圣地百年,以安其性,还百族太平。这是你们老祖的原话。”
“不想了,师父平安就好。不过,前辈还没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闻言,宗默笑道:“华年满月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去喝满月酒。老家主说,族中宗首可将自家小儿带上。想来是想图个热闹。我看到华年时,正巧蓬若夫人扯了他的尿布,他一泡尿撒得老高,尿在了我的头上。”
燕别离一听,大笑不止道:“这个好这个好,这才象我师父,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别。”
宗默点头道:“是啊,老家主说,那泡尿算是华年与我定下了缘份,此生,我必要守护他的。因此,自他三岁起,我便常和他一道玩耍了。呃……还要在此地休息多久?”
燕别离一拍脑袋:“回头再说。”忽然起身,走过去一把抓住宗默的手腕,而后便向后栽入水中。
宗默哪里知道,原来刚刚休息的地方竟在深潭边,确切的说是一道地下暗河。燕别离拉扯得过于突然,直带得宗默一栽楞便仰倒于其中,立时,冰冷的水便涌入了他的口鼻、遮蔽了他的听力。他挣扎着睁开眼时,自觉肉眼一缩,一时间竟连视力也变得一团模糊,他甚至看了那团幽黑的雾气在水潭上空盘旋。
最后,他觉着自己快要死了,便任由燕别离扯着,向更深处而去,他不知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便在他实在坚持不住之时,随着呼出最后一口气,意料之中的窒息之感骤然来袭,随之,无边的黑暗淹没了他,而后他便失去了知觉。
待他醒来之时,一道阳光入眼,他方才察觉自己躺在草地上,远处的燕别离正在青石上打磨着短剑。
这究竟是何地?他忽然想起少爷,少爷在何处?想至此处,他猛然坐起,便在此时他听到身后草地上传来脚步声。
“醒了?”略显青涩的沙哑嗓音传来,语声中满是关切之意。
宗默转身,一时间竟怔住了。好一个俊逸少年,高挑身材,白袍罩身,肩上肌肉将袍子撑起,一点也不显瘦弱,瓜子脸,如画的眉眼满含笑意,长长的瓜子脸象极了他的母亲蓬若夫人。与蓬若夫人不同的是那双赤瞳,其中透出的凛然之息……是杀气外溢?魔人并非天生赤瞳,是因为少爷的封魔之体,还是因为魔之子快要觉醒了?无论是哪个,似乎都不是好兆头。
可这些担心,都被主仆重逢的喜悦迅速冲淡了。他看着看着,老眼便昏花起来,他拭去泪水,连忙挣扎着起身,颤声道:“你……可是少爷?”
那少年闻言,佯怒道:“看来你真是糊涂了。我们穿开档裤时还相互摸过鸡鸡呢,不是我,又能是谁?”
宗默渐渐咧开了嘴,笑道:“像了像了,这才像是少爷……”说着,双膝及地便要伏拜,却被少爷一把搀起,可是,双膝一软,竟一下栽到少爷的怀中,他顺势一把将少爷抱住,一时无言,竟嚎啕大哭起来。
百年未见,他的眼前如同看到了当初两人光着腚在雪地里奔跑打闹……
那日,天气阴寒。魔族的天气可从没暖和过,一日里仅在午时风雪才会弱上几分。那日少爷要去雪地上练体,他说这样做,等长大后便不怕冷了。
他是少爷的奴隶,少爷是他的主子,虽说他比少爷还要大上几岁,但主子就是主子!老爹宗潜打从他在娘胎里时就在他娘的肚皮上这么吼着的。可以说,主子就是天,这个规矩已渗进他的魔血之中,成了一道印迹,更是一种习性。
可少爷打小就告诉他,不要天生一副奴仆相儿,你是我的哥哥,要有哥哥的样子。宗默当时吓坏了,主子就是天,万一哪天主子不是主子了,那天不是要塌了?“那可不行,爹说过,规矩就像是夺命的刀锋,若敢僭越,会死得很惨!”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