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的举动差点令宗默的眼球掉出来,行商多年,他虽是凡人,眼光却并不狭隘,修行者用的物件儿倒是见过一些,符纹分两种,凡人所用的符器是固定的,其上的符纹只是低等符纹师以元力刻画而成,使用者需持专用纹钥方可开启;
而修行者所用的符器上的符纹却是虚神境符纹师以神念为引,施以魂力凝聚而成。表面上看去,这两种符纹并无区别,但修行者的符器却与血脉与神念相关,其中甚至能蕴出器灵,更可滴血认主。
强大的符器还能自成一界,其中更可封印灵物。那些神器对宗默来说,见也未曾见过,显然过于遥远。在他看来,眼前的小盒无异是上等符器,这样的符器绝对是携带贵重物品的好东西。
宗默不再多想,只见他将双手展开,在袍襟上蹭了蹭,而后面容一肃,双掌轻合将那盒子托于掌间,再度小心翼翼的将其置于袍袖之中。而后,不敢再作停留,辞别店家便出了门向北行来。
至于公子在圣地过得是好是坏他倒没心情知道了,毕竟他已身在圣地之中。实际上,从守门人和那店家的反应来看,公子过得应该不错,如此一想,他心下大定,同时,与公子相见的心情便迫切起来。
不多时,宗默踏上山路,风景他见得多了,所经之处奇树怪石、木拱清溪,景色虽别致,却入不得他的眼,可他无法阻止那些入耳之音。当走入一条岔路不久,便听得侧前方的林中传来阵阵兵器交接之声。
那打斗持续了足有数十息,而后,一女子怒道:“有本事单打独斗!”显然,这女子是只身一人。说话间,一声剑鸣,随之传来另一女子的惊呼声,想来是受了伤。
“哼,摆阵!”又一年长的女子恼羞成怒道:“杀了她!”
“你敢——”那孤立无援的女子话音未落,法力震荡便如狂风卷向四周,继而各种声音传来,或树木折断之声,或女子惨呼声、或远处山脚下转来的灵兽的吼叫,随之四野便静了下来。
宗默举步入林,正要前往一探究竟,他虽是凡人,但多年行商,自然见多识广。那些女弟子修为倒是不高,可单凭这法力冲击之威,也足以与生死境全力一击相当。
此时,那倔强小女子已经生死不知。宗默想到此处,便听得密林中传来那小女子的惊呼声,想必是受了伤。而后便听到众女子再起争论,他本想直取后山,可他好奇心起,便止步,侧耳细听。
“……若非是你,祝师兄就不会被关到后山!”一女子道。
宗默闻言一怔,蹲身向林中瞧去,哪有一个人影?可声音明明就是从十丈之外那处空地上传来。
另一女子道:“这可怪不得我,我早说过,那种力量在他体内本就浪费,除了能维持他那没用的身子骨儿,还能有何用处?”
“你们拜月国的人都这么霸道?若我师父知道你们私设阵境困住我,必会废了你的修为!”
阵境吗?宗默眉头一皱,阵法他见过,阵境倒是闻所未闻。于是,他随手自地上取了一个石块。
“你太幼稚了,蓬古两座元石矿本就属我拜月国,可一直都归秦氏开采,那秦氏可是你师父的宗族。你以为她会为一个普通弟子的性命而置族中危难于不顾?”
“……”那小女子没说话,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一阵轻风掠过,宗默甚觉奇怪,这大好的天气,哪里来的风?便在林中人对那风起疑之时,他抬手便将手中的石块向那空地丢了过去。
如同应他所想,那霸道的女子惊问:“是谁?”
宗默俯身于灌木之后,并未作答。
见无人回应,许是怕事情败露,那女子压低声音道:“罢了,今日,本小姐心情不错,便放过你,走!”
接着,一众轻疾的脚步声渐远。宗默本想穿过树林进入那阵境中一解心中好奇,奈何脚下藤蔓缠绕,更有那诡风在前,他便弃了心中奇念,转身离去。
宗默边走边思量,那二人,一位是拜月国的大族小姐,另一位定是丞天朝某小门小户的弱女子,身为任心的弟子,想必背景也好不到哪儿去。
在望海宗内,无风山的任心是出了名的古怪,所收的弟子,没有一位天赋绝佳的。当年他送华年上山时,便听大师父任心说,所有弟子都出山历练去了。至于有几个弟子,她倒未曾提及。
按理说,以公子的封魔之体,大师父应该眼前一亮才对,可当年公子拜师之时,他也没见大师父有多满意。不过,那小女子以一己之力与一群人对抗竟不落下风,如此来看,无风门的手段也没那么不堪。
任心性情孤僻,向来不喜与人往来,听家主说,王上在提及任心师父时,言语之中满是赞赏,只是说起她那些徒弟,王上总是摇头不止。还说,那些弟子在山中冷清久了,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些师父的习性,个个都是闷葫芦。宗默想,一百年了,也不知公子是如何熬过来的。
身为祝氏的数代家奴,宗氏能够保有姓氏,还是老父宗潜争来的。老父宗潜年轻时便控制了精灵与人族两条商路,但也仅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