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裳上的褶皱,轻蔑一笑,“猜的。”
吕筱筱刚想说你猜得准不准啊,就听见殿外太监雌味儿很浓的说话声,“公主殿下,杨公子,皇上召见你们二位。”
“我……去,猜得真准。”吕筱筱差点就爆了粗口。
略整了整裙钗,她瞥了杨凌一眼,向他确认了一下,“你知道该怎么解了此困局吧?”
杨凌淡淡地往外走,“能解的局就不叫困局。”
吕筱筱一时没有理解得了杨凌的话,跟着杨凌往外走,太监就在殿门口候着,她也没有能再问得出口。
去漪澜殿的路上,吕筱筱一直就琢磨杨凌的态度,直到漪澜殿的门口,她也没琢磨出来杨凌到底什么态度,但她明白了一件事:杨凌这丫是真的嚣张!
到漪澜殿的殿门前,太监先进去禀告了,不多时大太监冯保亲自迎了出来,一脸的和气笑容,先恭恭敬敬地给吕筱筱弯身行了个礼,“老奴见过公主。”他看向杨凌,依旧是笑眯眯的,“这位就是杨凌杨公子吧?”
殿门口的光线不是那么明朗,杨凌正好站在一个廊柱的阴影里,冯保有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看了个大概,只是这个大概,他心里便是一惊。
但到底是皇帝身边侍奉了几十年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他虽然心里震惊,表面上还算处变不惊。
杨凌对他点点头:“在下杨凌。”
“公主殿下,陛下请您先去偏殿稍事休息。”
吕筱筱诧异道:“为什么?”
冯保笑眯眯地解释:“陛下的心意岂是老奴可以揣测的?公主,您就安心休息,等陛下召见公主再过来也不迟,是不是?”
“父皇想干什么?我都这么多天没回来了,他都不想我吗?是不是……”她刚想说,是不是儿子回来了就不顾女儿了,话没说得出口,就被杨凌打断了,“公主,听说皇帝陛下因为你我的案子弄得身体不适,这个时候,还是遵从陛下的意思的好,免得横生枝节。”
吕筱筱很少听到杨凌这般温和地跟她说话,腹中冒出头的火气瞬间就消失无影踪了,“好,那我先去偏殿。你自己小心些。”
吕筱筱和司道风往偏殿去了,冯保冲杨凌点头笑笑,“杨公子,请随老奴进来吧。”
冯保在前面引路,杨凌跟着进了殿,阿二也跟着进了大殿伺候。
漪澜殿并非是皇帝的正寝殿,但这里的环境比正寝殿还要好一些,皇帝近一两年里最喜欢住的便是漪澜殿。
殿里用的是夜明珠照明,柔白的光线映照着暖色调的宫殿,本应该是温暖的色调,却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并不那么温暖。
皇帝吕简躺在殿中央的龙榻上,偌大的龙榻,把吕简的身形衬得瘦小,再加上他那张病态的脸,愈发显得他的年纪比实际年纪要大上许多。
实际他不过四十多岁,瞧着,却已经有点风烛残年的感觉。
杨凌隔得老远,淡淡地看着他。
这就是给了他血脉的人。可他只觉得陌生。
吕简也看见了他,蓦然地怔住。
杨凌一步一步地走近,最后停在了床前三尺远的地方,淡淡地看了一眼吕简,又淡淡地看了一眼容贵妃,撩衣摆给吕简行了个半跪礼,“杨凌叩见陛下。”
他并没有给容贵妃行礼。
容贵妃坐在榻前的贵妃椅上,坐得端庄又优雅,因为养尊处优,保养得若二十几岁的少妇。她抬眸打量着杨凌,就那么一直打量着,没有挪开目光。
看样子,是在等着杨凌给她行礼。
气氛略有些尴尬。
冯保躬身在一旁伺候,额上微微有些冷汗冒出,因为垂着头,外人并不能瞧出,他小心翼翼地解释:“公子,这位是容贵妃。”
杨凌依旧没有行礼,只冷声打了个招呼:“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不知是贵妃娘娘,还请贵妃娘娘不要怪罪。”
“不知者不罪,本宫不怪罪你。”容贵妃拿捏得一副温柔的目光,看着杨凌,“你长得还真像你母后。”
“恕杨凌不明白贵妃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难明白的?连朕都瞧得出来,你长得很像你母亲。别跪着了,快起来说话,冯保,快给他搬张椅子。”一直发怔的皇帝吕简终于抽回了神思,冲着杨凌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杨凌站了起来,掸了衣裳上的褶皱,冯保搬来了椅子,杨凌矮身坐了下来,神色肃正地道:“我大概明白陛下和贵妃娘娘的意思了,关于先皇后和先皇后之子的事情,我大概也听五公主说起了一些,其实我也有跟五公主解释过,我不是什么先皇后之子,五公主不信,非要把我拘了来。”
容贵妃道:“你的长相已经这么明显了,连陛下都瞧着像,本宫想,并非是我们误会了,大概是你不太了解实情吧?”
“长相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世间长得像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不在少数,如果我真的长得像先皇后,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