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先下了车,又把曲小白也给扶下了车,两人走到后衙大门前,陈九还在和门房在那里磨嘴皮子,如今的陈九已经降职为捕快,不再担任捕头,在衙门口这些人的眼中,一没了姐夫庇护,二也不甚得县令大人的心的陈九,早就是个破落户了,谁还搭理他?
连县令家的门房都敢欺负他了。
陈九也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大过年的,穿一件旧棉袍子,头上戴着一顶棉帽子,因为跑得急,身上尽是沾的污雪,瞧着就像是棉袍子破了跑出了棉絮,形容甚是落魄。
杨凌和曲小白到面前,杨凌问道:“发生了什么?”声音冷凝中带着一股威严,吓得陈九一哆嗦,抬头看时,一时竟没有认出来是杨凌和曲小白,愕愣了一瞬,凶狠地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少管闲事!”
“陈捕快啊,多日不见,是不是不认识我们了?”
“你……你们是……”陈九见来人穿着透着无比的贵气,也不太敢得罪,细细打量了一番,似乎有了点印象,“你们……你们难道是杨树屯村的那个……”
关于杨树屯村的改变,陈九作为一县捕快,自然也有所耳闻,只是他也没有去过,不知道那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只听说,全成了一个人的私有地盘。
杨凌声音清冷:“我是杨凌。”
“杨……杨凌?你不是那个傻子吗?过堂的那个傻子……你没骗我吧?对对对,我是听说你如今发达了,可……不是说你还是个傻子吗?”
陈九一阵语无伦次。曲小白无语地撇开脸,这大半年陈九得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啧啧……
“我夫君不是傻子。”曲小白说了一句。
陈九这才把目光移到曲小白的脸上,曲小白虽不是什么绝色,但如今保养得宜,又穿得贵气,加上她独有的气质,落在陈九眼中,只觉南平都没有这样的美女子,当下眼睛都直了。
杨凌不乐意了,冷声道:“陈捕快最好管好自己的眼珠子,不然,我不敢保它们还能完完整整地待在你的眼眶子里。”
陈九三分恼怒,三分不信,还有几分胆怯,“你……你不要吓唬我,我可是本县的捕快!”
“那就请你把眼珠子从我夫人身上挪开。”杨凌的语气里,已经没有多少耐心。
曲小白绝对相信,如果陈九再敢看下去,杨凌一定会毁了他这双招子的,陈九这样的人是该教训一下,但是她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遂不耐地道:“陈捕快,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与你们无关,你们还是不要打听了的好。”陈九经曲小白一提醒,立刻就又把注意力转到杀人案这桩事上来,转身对门房道:“城西死了很多人,我并没有说谎,你就算拦着我,也该进去禀告大人一声吧,大人的辖区内出了这样大的事,可是关系到他的仕.途的!”
门房听见如此说,也是怕了,赶紧进去禀告。
杨凌和曲小白对望了一眼,并没有在此耽搁,转身走向马车,上了车,对阿五道:“去城西。”
阿五一甩马鞭,驱车朝城西赶去。
曲小白道:“需不需要去跟慕南云说一声?毕竟咱们是布衣,万一被牵扯到……”
杨凌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以示安慰,“先去看看再说吧。”
马车一路往城西而去,很快就到城西。城西的地界也不小,要找到杀人的地点也是不容易。就在阿五放慢了车速,在查询蛛丝马迹之时,曲小白忽然感觉一阵凉风,正在惊异,却见杨凌稳若泰山地坐着,并没有动弹。
凉风一过,帘子轻微一动,马车里忽然多了一个人。
是阿六。
“主上,不用去看了。”阿六说道。并没有下文了。
杨凌点点头,“知道了。阿五,去慕府。”
阿六说完,一闪身,就撤了。
曲小白看着杨凌,有心想要问一问是不是和他有关,但又觉得没有必要问,犹豫了一下,也就沉默着没有开口。
杨凌把她往臂弯里一带,“是不是在担心是我?”
曲小白点点头。
“阿六都说了,和咱们无关,放心吧。”
“那你为什么要去慕府啊?你和慕南云很有话说吗?”
“傻瓜。”杨凌在她水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咱们去他那里蹭顿午饭,顺带洗脱一下嫌疑。”
蹭顿午饭?洗脱嫌疑?为什么她觉得都不太可能啊?
曲小白懒得想那么多,歪在他肩上,打了个哈欠,“最近总是犯困。又困了。”
“那你在我肩上小睡一会儿。”
“嗯。”曲小白闷声。看来,慕南云府邸是必须要去了,她喊困他都没有带她回去睡觉的意思。
云梨巷,慕府。
杨府的马车慕家门房也是识得的,况且那马车前挂了杨字的牌子,就算没见过这马车,也知道是谁家的了。
与慕府交好的,不就新庄那位少年庄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