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青君道:“主母定然是看见主上那个样子,以为活不成了,所以才不想活了,董朗,还有没有护心丹,先给主母吃一颗,带回南平再做打算。”
“老大,你以为护心丹是萝卜白菜吗?说有就有?我只有一颗,给主上服下了!”董朗咬了咬下嘴唇。
“丫挺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慕南云一拳又打在了董朗的腮帮子上,但这回因为他一只手在拎着他,所以没有把他打出去,但他鼻子被打出血,血流下来,染湿了遮脸的黑巾子,但因为是黑色的,又是在月下,所以根本就瞧不出来。
董朗用袖子抹了一把鼻血,愤恨地哼了一声。
“不是说没事吗?赶紧救!救不回来,谁也别想活!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她!她不能死!”
慕南云失了理智一般嘶吼着,眼睛里充血,月光下那神色幽黯幽黯的,似无底洞一般。
“你丫是不是有病啊?她怎么也是我们的主母,和你有什么关系?用你在这里着急吗?”
“董朗!没有护心丹,也有别的药,先想办法护住主母心脉,回南平再想办法。”关键时候,辛青君这个老大多存了一分理智,“慕小将军,你先把他放下,你这样拘着他,他也没办法施救是不是?”
慕南云手握成拳,几乎要捏爆了一般,睚眦欲裂:“救她!”
董朗很是气不过,却又不能在这个人命关天的时候耍小性儿,气呼呼地甩开了慕南云的手,又摸出一颗药丸子,黑黢黢的,也不知是什么药,捏碎了给曲小白吞下去,委屈巴巴道:“老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主母,主要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她若想活,我便有办法救,她若不想活,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是不是?”
辛青君听出董朗似乎对小主母的死活不甚在意,抑或者说,他可能对小主母有什么成见,但现在也没办法追究这个,只好道:“董朗,你记着,小主母与主上,缺一不可,他们两个无论谁不在了,另一个都不可能独活,所以,你一定要尽全力。”
董朗眼睛里全是震惊之色。
他自然不懂这是为什么。
“主上怕小主母离开他不能独活,所以求生欲望迫切,心脉俱裂也还是一心求生,小主母却因为看不见主上活的希望,明明不必死,还是一心求死,董朗,我不信你这么聪明的孩子,瞧不出来。”
董朗就算再不懂事,但他是个大夫,知道救死扶伤才是他第一要做的。他俯下身,推了一把正握着曲小白手臂的慕南云,没好气地道:“我要带她回去治伤,你若是再耽搁下去,神仙下凡也难救她。”
慕南云眼睛里终于掠过一抹希冀之色,“你的意思是,她还有救是不是?”
董朗翻了个白眼,“救不救的活不敢说,但我会尽力的。”不等慕南云说威胁的话,他又抢道:“你不用威胁我,我比你紧张她的性命。毕竟,她死了我们主上也不会独活。”
“董朗,快走吧。”辛青君催促了一声。
董朗搀着曲小白坐了起来,嘟囔道:“这个时候顾不得男女有别了,救命要紧,得罪了。”
他把她搭到背上,背了起来。
慕南云到底无奈,只能放任他二人带了杨凌和曲小白走,但他终究不放心,朝着二人的背影喊了一句:“董朗,辛青君,你们一定要救活曲小白!我料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去南平找你们!”
董朗小声对辛青君哼唧了一句:“他和主母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么关心主母?不会是……”
“别瞎说。他们只是很好的朋友。主母的心里,只有主上一人,你瞧了这些日子,还瞧不出来吗?”
“切,不过是个糊涂女人,谁知道她心里会有谁?”
辛青君无奈地瞥了董朗一眼,唉,也不知道小主母怎么就得罪了这个小神医,让他这般不待见她。
但……他们好像连面都没见过,连话都没说过吧?“快走吧。”辛青君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两人施展轻功,一路往南平奔去。月夜里,荒草摇曳,几条影子随后护了上去。他们自然是一直跟随的影卫。
很惭愧,无论是替主子去死,还是救主子活命,他们都没有那个能力。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护着他们到南平,祈盼小神医董朗能救活他们。
寅时末刻,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一行人到了南平县外城门口。守城的士兵缩在两侧小门旁边的露檐下,睡得正香,辛青君和董朗交换了一下眼神,倾身一纵,跃上城头,几个蜻蜓点水,悄无声息地飞入了县城里。
影卫们也都悄无声息跟上。
县城南门进去之后,走二里地,有一条名叫元嘉巷的街道,街上住的都是富贵人家,那位京中退下来的高官,尚书省右侍郎的父亲柳书鑫柳老员外,便住在这条街上。
柳老员外府隔着一条六尺街巷的对面,是一幢和柳府大小差不多的院子,院墙高砌,门楼雄伟,门楣上书写的是“孟府”两个大字,辛青君几人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外,轻轻叩了叩门,不多不少,一共四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