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兆桓竟然嚎头大哭,今天的局面对他来说简直太意外了,他太惊讶了!他万万没想到宋文松在这个时候会真的还政于他,不仅政务从此以后归龙兆桓来处理,连兵符兵符都拱手送上了,而且他自己还要去江南请罪去,这真是慢慢的诚意啊!
龙兆桓心中一方面高兴,另一方面又忐忑,高兴则是窝囊了这么久,吃了这么多苦,现在终于有机会掌权了。忐忑则是他不能确认宋文松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只是试探,如果是试探的话,龙兆桓觉得自己非常的危险,所以他痛哭。
龙兆桓在飙演技,宋文松的演技也绝对不差丝毫,他也嚎头大哭起来,一直君臣二人都哭,这场面着实感人。两人哭了一番,宋文松立刻将手底下的诸多将领全部召集到了一起,给他们殷殷叮嘱,让他们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一定要遵从太子殿下号令,而后又请辞兵部尚书,免去了自己的一切官职,即刻登上了南下的漕船。
这一次下江南,宋文松只待十几个亲卫,另外身边只带齐远志一个谋士,他一路急行,昼夜不停歇,到淮河入水口终于赶上了苏星海。
苏星海在船上闭目养神,神情轻松着呢,他已经在构思到江南之后该如何想办法重新入阁,而后该怎么处理苏家和陆家的关系等等,忽然之间船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到一片嘈杂。
手底下的管事慌慌张张的跑进船舱道:“不好了,老……老爷……追……追上来了,京城有人追上来了!”
苏星海倏然睁开眼睛,冷冷的道:“吞吞吐吐结结巴巴一些什么?什么追上来了?谁追上来了?”
“苏相好悠闲啊,从京城下江南一路游山玩水,到今日还未至金陵么?”冷不丁一个声音响起,苏星海浑身的汗毛立马竖了起来,当即面如土色,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来人,道:“你……大……大将军,您为何也到了这里?”
他太紧张了,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做梦都没想到宋文松作为堂堂的魏国大将军,京城的第一号权臣,他会追到江南来,莫非这家伙是铁了心不让自己下江南么?
看到苏星海的模样,宋文松哈哈大笑,心中十分快意,道:“苏相,不瞒您说,我也和您一样,欲要下江南请罪呢!京城的事务都归太子亲自来管,从此以后我宋文松就要赋闲江南了!”
宋文松哈哈大笑,顿了顿,又道:“京城少了一个败军之将,江南多了一个赋闲之人!苏相,我这心态如何啊?我宋文松誓做大康的忠臣,哪怕一辈子庸庸碌碌,我也要做忠臣,绝对不做那乱臣贼子!”
苏星海脸上强挤出笑容,表情真是古怪之极。他心中当然不会相信宋文松的鬼话,宋文松的野心他看得十分明白,这家伙敢于放弃京城,而且将手底下的一切权力都交出去,这一份胆略和气魄着实难得!
苏星海微微蹙眉,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本来他从京城一路南下,已经对江南的局面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可是现在他发现那些想法和判断全部无效了。原因无他,因为增加了宋文松这个天大的变数……
……
江南,江宁陆家,这些天陆家大搬家,内内外外都非常的忙碌。陆家其他的人都搬到了金陵,江宁的陆家便成了陆铮一个人的住宅。
当然,陆铮一个人肯定住不了这么宽,但是道尽和尚,戴皋,另外还要张平华等心腹谋士等一一都住了进来,柳松也住了进来。
其实这个地方就是陆铮自己经营班底,筹谋中枢所在地,在金陵的陆家,他也有一个院落呢,甚至戴小倩最近都住在金陵,并没有到江宁居住。
陆家这样的大变化在外人看来只当是陆家举家迁往了金陵,对目前的陆家来说这实在是太平常的选择了,因而根本不会引人注意。
陆铮这几天染了风寒,一直没有去上朝,今日一大早,童子送来了飞鸽传书,而后立刻将张平华,道尽和尚和戴皋一并请过来喝茶。
传书从大家面前一个个传阅过去,张平华几次欲言又止,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早说话了。但是现在,他看看这里的人,戴皋就不用说了,不仅是陆铮的岳父,而且当了二十多年的权相,当年就传他乃天下第一奸诈之人。至于道尽和尚,此人最早是龙兆炎的心腹谋士,后来又被龙兆桓器重。
此人虽然是和尚,但是权谋诡道也是无比的高绝,当年和仲父明并称至尊,这样两个厉害的高手在面前,张平华真不敢轻易说话。
“平华,你想什么就说,咱们就是品茶聊天,不需要过于拘泥!”戴皋淡淡的道,他给张平华巨大的信心。
张平华道:“我觉得宋文松背后有高人啊!似宋文松这般急功近利,目光短浅之人,能够在这个时候想到如此大退一步,凭他自己几乎不可能!本来是一盘死棋呢,现在竟然盘活了,这是化腐朽为神奇,宋文松这一招出人意料,妙不可言!”
道尽和尚道:“是啊,宋文松丢了北地的乱摊子,甘心回来给大康做忠臣,天下的臣民都看着,尤其是陇右宋家人都看着,此时陇右宋家倘若再要犯并州,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了!京城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