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声响,直奔陆家而来,走的还是水路,这定然是报喜的人无疑。因为今天是放榜的日子,陆路肯定是不好走了,最快必然要走水路,实际上今天陆家也安排了好几艘船,就是希望消息一出来,立刻就能得到禀报。
“来了,来了,到门口了!”有仆从大声道,此时此刻陆家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大家纷纷忍不住往外张望。
陆善长顿住了脚步,脑袋微微探出去,一双犀利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门口。
“铛,铛,铛!”经过了似乎很漫长而焦躁的等待,锣声终于近了,只听敲锣的人尖着嗓子大喊:
“大喜了,大喜了!陆家铮公子高中解元喽,陆家铮公子高中解元喽!”
这一嗓子吆喝,陆家齐齐震动,陆善长忽然迈步直奔院门口,紧随其后,陆谦等也都齐齐跟了过来。
陆铮中解元了?这个消息对陆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自本朝开国以来陆家就有国公之尊,可是几百年还没有出过乡试解元呢!
陆铮得中解元可以说是前无来者,陆家的读书人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殊荣。
如果放在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陆家风头很盛,兴许并不看重这个解元的身份,可眼下江南权阀势力衰败,尤其是陆家更是衰弱不堪。
陆善长兢兢业业一辈子,做梦都想着复兴陆家,让陆家能有重新拥有昔日的地位,在这样的背景下,陆家崛起了陆铮这样的天才,不啻于是雪中送炭,让陆善长倍感兴奋。
不仅是陆善长,陆谦也兴奋,陆铮毕竟是他的儿子,他这一辈子读书没有所成,他万万没想到陆铮竟然是天才,年纪轻轻就中了解元,这让他都觉得脸上有荣光。
他几乎能想象下一次自己走出去碰到那些同僚大家一起寒暄聊天的情形,对面必然要提起陆铮,陆家出麟儿,这个麟儿是他陆谦的儿子,这让二房在各方之中占据到了最惹眼的位置,陆谦能不高兴?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齐秋月,她站起身来,身边的丫鬟仆从还有太太姨娘们都把她围住了,而她恍若未闻,激动得浑身发抖呢!
她齐秋月出身卑贱,不过就是一个奴婢而已,她前半辈子都在为苟活而努力,在家里备受欺辱和压迫,她一门心思的就只想能保住儿子的命,只要能保住儿子的命,就算让她死她也愿意呢!
她什么时候想过能有今天?她现在每天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似的,因为她现在有花不完的钱,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身边有奴仆丫鬟随时伺候,更重要的是老爷对她另眼相看,家里的太太姨娘们都高看她一眼。
而今天,陆铮竟然中了解元,又得了江南第一,她不知道解元是什么意义,只知道这一次朝廷的科考是直隶行省全省十几个州府的士子汇聚在一起,陆铮得到了第一,我的天,这是真的么?
报喜的人已经来了,喜报报给了陆善长,报给了陆谦,家里的庆贺的爆竹声响了起来,而后陆家自己打听消息的仆从也都几乎同时赶了回来,同样的喜报,几方印证,消息被确定,陆家上下气氛更是热烈起来。
张夫人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幕脸色苍白,她很想问一问这一次帮当上有没有陆俊的名字,可是眼下她却根本问不出口,因为府里的男人对此毫不在意。
他们关注的唯有陆铮,唯有陆铮得解元这个消息,至于陆家其他的人是否中了,在眼下的局面下都微不足道呢!
而张夫人终究没纠结多长时间,因为她排出的心腹奴仆已经回来了,没敢走最热闹繁华的正门,而是像做贼一般从耳门瞧瞧的溜了进来,看其模样,一脸的深沉,张夫人连忙凑过去听其禀报,不由得长叹一声。
举人哪里那么好中?一千多学子不过得百余人而已,陆俊虽然薄有才学可是平日满脑子想的都是唱戏养戏子,在学业上根本没有下功夫。
老天爷是公平的,但是偏偏又眷顾勤奋者,像陆俊这种平日不用功,甚至临考都懒得抱佛脚的人怎么可能有好结果呢?
和陆俊一样,其余参考的陆家子弟也都没在榜单上,因为各房派出去的看榜门子都陆陆续续回来了,陆家唯有一枝独秀,便是陆铮高中解元。
陆善长心情实在太好,给前来报喜的人赏足了银子,而后道:“设宴庆贺,对了,铮哥儿要去鹿鸣宴,咱们就早一点备上,下午就备好,一家人好好吃喝,另外从公上给各房多支取一千两银子,都用心去准备,搞热闹一些,搞喜庆一些,搞隆重一些!”
各房管事的都领命办差了去了,洪申这边更是不敢怠慢,自从洪全死后,家里大管家一位缺着,老太爷没有增补的意思,洪申暂时管着公里的钱粮支出呢!
管事的去忙活了,各家主子也不敢怠慢,老太爷亲自发话了,谁敢怠慢?眼下陆家的局面很清楚了,陆铮中了解元,从此以后一飞冲天,在家里的地位之高,绝无仅有,这个时候不变现和其拉拢一下关系,以后再无机会,对任何一房来说可能都是不可承受之损失呢!
陆家全都动了起来,张灯结彩,如果过节一般,而这时候陆陆续续有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