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陆家笼罩在一片蔼蔼的薄雾中,从陆家大门口出来,不远处便是江宁的内河。
眼下的光景,内河岸边行人还不多,陆铮一袭短褂沿着河岸小跑。瞧他的身边,前后左右都跟随着几个精干的壮汉。
影儿跟在他后面,嚷嚷道:“眼下这等局面,公子还非得要抛头露面么?”
陆铮哈哈一笑,道:“我又不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怎么还要待字闺中绣花么?”
影儿道:“不理你了!尽说一些诡辩的话。对了,二爷和二奶奶还等着呢,咱们回去呗!”
陆铮身子僵了僵,伸了伸腰,冲着身边的护卫道:“行了,都散远一点吧,都说了此一时彼一时,当下情形就算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造次了!”
几名护卫恭谨的往后退,却不敢退远,他们几人可都是柳松的手下。陆铮和柳松的关系他们清楚得很,所以对陆铮的保护,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回去吧!敬二哥倒是热心,从扬州带了那么多东西过来,影儿,你去传话,让二哥来我这边院子!”
陆铮回到陆府的时候,陆府渐渐的热闹起来了,各房的丫鬟、仆从、婆子们都开始忙活了。
而陆铮的住处则是独门院落,是老太爷亲自督办重修的,足足五间大房子,另外还有后院,在年轻一辈中,没有人的住处能和陆铮相比。
就算陆铮的父亲陆谦住的二房院落,也不过比陆铮这里多了几进屋子而已,单从气派而言,未必比得上陆铮的院落。
没办法,陆铮在老太爷心中的地位就是这么高。他一个占这么大的院子,配八个标准大丫头,四个小丫头,另外还有四个婆子,两个仆从。
这个院子陆铮还是第一次入住,院子内外被下人们收拾得纤尘不染,陆铮倒是住得舒服,所以早上精神头儿特别足。
回到了院子里,门口早就聚满了传话的门子,齐秋月那边传话让陆铮过去说话,用早点。
张夫人那边传话说今日张家的客人来了,让陆铮过去拜见各位前辈和兄长。陆谦那边传话过来,说是要考校陆铮的学业
老太爷那边传话,说是让陆铮过去帮老爷子整理昨日的寿礼。
这等光景,让影儿也忍不住咋舌:“公子您只有一个人,又不会分身术,哪里能忙得过来哦!”
陆铮将所有的门子召集在一起,道:“你们听好了,眼下我分身乏术,你们回去传话给你们的主子,就说我辰时去老太爷那边帮老太爷整理寿礼,都听清了没?”
一众门子齐齐行礼,纷纷退下,谁都不敢说什么。
开玩笑,当今陆家陆铮的地位可不是吹的,瞧瞧陆铮在六合拥有的基业,据说那可是一年几十万两银子的巨额财富呢!
陆家年轻一辈谁敢和陆铮比肩?别说年轻一辈了,就算老一辈,陆谦几兄弟也没法和陆铮相比啊!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次陆家迎来复兴的机遇都是因为陆铮,如若不然,哪里轮得到陆家?
顾家之所以要动手对付陆铮,也就是因为陆铮让他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眼下的局面,江南正需要团结,顾天养却悍然搞窝里斗,陆铮在他心中的分量之重,可想而知了。
打发走一群门子,陆铮道:“走,先去娘那边吃早点,回头再睡个回笼觉,下午回六合!”
“呃……”影儿怔怔说不出话来,刚刚不还说去老爷子那边么,怎么改睡觉了?一觉睡醒,已经过午了,下午便回六合,那岂不是陆家人公子一个都不见?
影儿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妥,却同时觉得陆铮实在厉害,瞧瞧谁家公子能这般厉害?连老太爷的面子也不给?
再看看江宁陆家,这么大一个家族,现在都靠着自家公子撑着门楣呢。
……
陆家老太爷书房,洪全佝偻着背,看他的模样,似乎随时都能老去一般。
他从进书房的门就没有作声,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宛若一截腐朽的木头。
陆善长也不说话,他就那样背负双手站着窗口,目光就静静的看着窗外。先前门子来报,说陆铮辰时会过来,可是眼下已经巳时中了,陆铮还没有见踪影。
而这个时候,老太爷书房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了,陆谦几兄弟都来了,都在等着陆铮呢!
“这小子看来是不会来了!”陆善长道,听他的口吻似乎并不恼火,语气平平常常,像是早就预料了一般。
“全儿,你去瞧瞧昨天这小子给我什么当寿礼啊?”陆善长道。
洪全恭谨的鞠躬,然后出门,一会儿功夫,他手中拿着一个雕琢精致的木匣子走进来。
他恭恭敬敬的将木匣子放在了陆善长的面前,然后退下,道:“老太爷,铮哥儿的礼物就是这一个匣子!”
陆善长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走到匣子面前,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抚摸匣子的上的花纹。
过了很久,他将匣子上的铜扣打开,忽然笑了,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