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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们忙着闹革命,沈晓月也没闲着。
等陈律师一走,她就溜进了小书房,想把那份留存的财产文书偷出来。
要知道,两千块现大洋是个大数目,也很招人眼。
解放前夕,通货膨胀急剧恶化,银元是非常值钱的。市面上的金圆券贬得一塌糊涂,两沓子钞票买不了一个烧饼,市民们领到薪水的第一件事就是背着一麻袋钞票去米店买米,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换成实物。
这笔现银太扎眼,后续如果有人拿来说事,会很麻烦。
那文书上面盖了章,签了字,赶在运动时期就是证据。她要消除一切隐患,不留下任何书面东西。
沈晓月找了一通,却没找着。
那文书一式三份,太太拿了一份,陈律师存一份,另一份应该在大夫人手里。
沈晓月又顺着暗道溜回了小客厅。
她透过百叶朝外瞄了瞄,见大夫人还坐在那里发呆,手边有一只红木匣子,估计文件都在里面,就想撬开来看看。
“夫人,您喝茶……”
李阿娣端了茶水进来,林淑娴抿了一口。
“阿娣,后天就要出发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夫人,阿娣陪了您三十多年,一刻都不想分开,如果不是为了那几个孩子,我真想跟您一起走……”
李阿娣也很伤感。
她跟着夫人走了,家里咋办?带着丈夫和孩子是不可能的,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留下来。
“夫人,您就放心走吧,公馆我帮您看着,只要有我在,谁也拿不走……”
林淑娴知道阿娣心意已决,也不再勉强。
上一世,阿娣看着屋子,直到她回来。这一世,交给阿娣依然很放心。只是自小跟阿娣一起长大,蓦然分开,很是不舍。
“阿娣,暗室里还有一点东西,遇到困难就拿出来用吧……”
“嗯,夫人,我都记下了……”
李阿娣点了点头,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林淑娴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就像回到了孩童时代。
那时阿娣是她的玩伴,也是她的丫鬟,常常代她受过,还被打过板子。她们名为主仆,实则亲如姐妹,这一别就是数十年,怎不令人伤感?
沈晓月看着,也颇为感慨。
大夫人是个奇怪的女人,相比起书中她变了不少,也大度了不少。按照书中的描述,大夫人逃离前是啥都没给太太留下,拍拍屁股就走了,这突发的善心,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楼下的座钟响了,该吃晚饭了。
“夫人,下楼吧……”
林淑娴和李阿娣离开了小客厅。
沈晓月赶紧溜过去,想打开箱子。刚才大夫人把匣子放在了里面,还上了锁,她打不开,只好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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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沈晓月又挎着花袋子,大着胆子摸了过来。
小客厅里,林淑娴围着壁炉烤着火。
现在已是二月底,天没那么冷了。可她依然怕冷,把壁炉烧得旺旺的,恨不得把那堆劈柴一下子都烧光。
能享受一天是一天了,以后这种生活就没有了。
李阿娣陪在一旁说着话儿。
沈晓月忍不住犯困,就打起了盹。
等她醒来时,小客厅的灯已经熄灭了。
沈晓月打着手电筒,用细铁丝捅开了箱子。她拧开木匣子,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找到了三份财产文书,就一并揣进了花袋子里。
把证据都收起来,就没有实锤了,这也给大太太和二太太省去了麻烦。她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省得相互揭发。
检查无误后,沈晓月把匣子放回了原处,锁好了箱子。这是大夫人要带走的东西,已经核查过了,不会再轻易打开了。
江采莲在屋里提心吊胆的。
见娇娇从壁柜里爬出来,才松了口气。
“姆妈,这个文件要收好了,谁也不能给……”
江采莲把文件藏在了密室里。
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拿到银行保险箱就搬出去。那边的公寓是现成的,家具什么的都很齐全,打扫一下就能入住。
她想赶在大夫人走之前,就离开公馆。
可娇娇说,大夫人后天就出发了,等她走了可以多搬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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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了早点。
林淑娴从林家找了一部汽车,拉着三位太太去银行。
沈晓月也跟了过去。
那是一家外国银行,银元都存在保险库里。如果搁在刮民党的银行,这些钱早就变成金圆券了,也就一钱不值了。
这几年为了打内战,货币天量超发,国库里的黄金白银都被运走了,整个国家被搜刮一空,这是刮民党对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也注定了旧政权的分崩离析。
这一点,不得不佩服林淑娴。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