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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又注意到路边的野草,想起了这么一件事情。
拿尼加被福泽谕吉的声音吸引转过了头,顺着他弯下的腰一起看向开着白花的野草。
“拿尼加,把它摘下来吧。”
拿尼加听着他的话把野草摁下根茎摘了下来,然后福泽谕吉重新直起身子往回家的路走。
“这种草叫荠,叫靡草,是一种会开白花的草本植物,是春季七草之一。在我和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并没有任何可以游戏的玩具,我父亲告诉我如果摁着草茎的话,可以听到‘噼哩吧啦’的声响,就像是市集上的拨浪鼓那样。”
拿尼加听着福泽谕吉的话,果然听到了“吧啦吧啦”的响声,眼泪还没有干,却也忍不住发出惊奇的声音。
“有意思吗?”
“嗯。”女孩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到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喜欢的话就拿着。还有,拿尼加——”福泽谕吉到底说不出任何煽情的话,“回家还有很长的时间,好好睡吧。”
从今天开始,他会为拿尼加做到更尽责的父亲角色。
拿尼加小手抓着靡草,抬头看着福泽的脸,声音全是歉疚:“阿吉,对不起,我再也不乱跑了。”
“没事的。”
当时来找拿尼加的黑手党兰堂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如果拿尼加不跟着他走的话,全幼儿园师生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想象。拿尼加也许什么都不懂,却比任何人都要敏锐。
“快睡吧。”福泽谕吉低声催促道。
此刻远方晨曦的光驱逐着天空最后残留的黑云。光亮自东而来,拿尼加抬头看着福泽,又再次把头靠在他温热的脖颈处,一手环着他的脖子,一手抓着靡草,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她在梦里,梦见她那颗小小的心在遥远的春野上与纯白的花蕊一起盛放,与着无法捕捉的风一起摇响。
然后,新的夏天随着风而盈盈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