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收到了暮秋的信,得知众弟子一切安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想着,再去看一看故人,就回山吧。
故人是白芷,白芷,就是清颜的母亲。白言来到了她的墓前,将沿途采的花扎成大大的一束,插在了她的墓前。
这是个挺安静的地方,白芷死的时候,央求陆老爷将她葬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这里,临着一座山,确实很安静。墓碑是普通的石头做的碑,上面刻着“吾妻白芷之墓”六个大字,已经被风吹的有些稀松,不似初刻时那般遒劲。
恍然忆起,白芷死的那日,他从山中赶来,他却没有勇气去看看她,直到她下葬那日,他躲在附近。
陆老爷等下葬的人都走了后还没有走,在那里崩溃的大哭,仆人丫鬟还有他的小妾(因为白芷无所出,所以陆老爷在家人的逼迫下纳了妾)都过来劝说,他无动于衷,依然跪在那里。白言在树后面早已经哭的撕心裂肺,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人——陆老爷,竟然也如此的爱她。
陆老爷的身旁,是一个小不点,就是清颜,她也崩溃的哭着,丧母之痛就这样落在了幼小的她身上,白言一眼就认出来她是他的孩子,他痛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和心爱的女人。
现在,他坐在她的墓前,他微微笑着,靠住她冰凉的墓碑,像当初躺在她怀里一样,终究是不一样了,没有温度了。
“这些花,你喜欢吗?”天边飞过来几只鸟,除此之外,仍然是一片沉默。
“你不知道,清颜这孩子,我给她改了名字,我觉得陆禾不好听,清颜好听吗?我记得之前说过,如果是个女孩子,就起名叫清颜,你也同意了。”白言抚摸着冰冷的墓碑。“我知道,起名字这事,由不得你做主,没事。”
“你知道吗?她是多么的顽皮啊!我看出她天资比我的弟子都高,但我怕她引人注目,我封住了她的功力,给她传入了可以保身的内力。我仍然还是怕。”
“如今江湖纷争,众人都将目光盯上了我白衣派,我怕有一日,我没有能力保护清颜。”
“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们可以一起生活,过幸福快乐的日子,那该有多好。可是,芷儿,你知道吗?我不能够违背师命,我不能够弃天下正义于不顾。我知道,你会懂我的。可是,我怎么能让你这样等着我呢!”
白言抵着墓碑的脸,开始有泪水滑落,滴在青青的草地上,湿了冰冷的墓碑。
犹记那年,她一袭白衣穿梭于花丛之中,忙忙碌碌的捉着蝴蝶,转头看见,同样一袭白衣的他,那时候,他正年少,她笑着看他,硬是把他的白皙的脸看得多了两团红晕。
白言就楞楞的在那里躺了一天,似乎她还在这里。她就在这里,这里刻着她的名字,这墓碑,这身后的坟,葬着她的肉体,这些野花野草都有她的味道,他被这些深深地迷恋了。
暮秋已经带着众弟子回了山,这些日子,他被众弟子伺候的无微不至,梳头发,整理书房,甚至是洗衣服,穿鞋,穿衣服这些事情都被几位弟子承包了。暮秋为自己的机智稍稍的感到了骄傲。
这天晚上,暮秋正准备脱衣服,突然身后伸出两双手来,把他吓了一跳不说,还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
暮秋欲哭不能,心想这服务也太周到了吧!可是洗脸穿衣这些已经够了,竟然还要脱衣服,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暮前辈,我们来帮你洗澡吧!”初仲和江辞将两张笑脸迎了上来。
“暮前辈,水已经准备好了,浅夕和清颜还为您摘了各种颜色的花瓣,还有香味哦!快来试试吧!”
暮秋一脸的尴尬,想要拒绝,不知道他们又要搞什么鬼,难不成是觊觎自己健硕的肉体。暮秋赶紧捂住了身子,摆了摆手。“既然这么好,那你们去洗吧!我自己洗就好了!”
“暮前辈,我们都将水和花瓣尽数放到您的浴室里了,您看,我们一片心意,您还是去吧!”
“那我不洗了,你们去洗吧,反正我不洗。”暮秋继续摆了摆手,拒绝道。让弟子洗澡,那我的威严何在,不行不行。
“是这样的,我和江辞新学了一招洗澡时按摩的方法,想让暮前辈试一试,暮前辈不想试吗?”
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个弟子死缠烂打的,没有办法,自己又厚脸皮不过他们。“行吧,不舒服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他又故意用威严的语气说到。临川和江辞一脸的尊敬,将他迎进了浴室。
浴室里,氤氲着一团雾气,雾气之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来到了人间仙境。
江辞和初仲用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刚刚好。暮前辈刚还有些忸怩,此刻到了这里,竟然放松了下来,主动脱了衣服,跳入了表面浮满花瓣的水中,花瓣随着他的进入,在水中缓缓散开。
躺在这里,暮秋感到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完全的放松了下来。
“那,前辈,我们开始了哦!”初仲和江辞也脱了衣服,跳进了水中,扑通一下溅起大大小小的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