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也并不反驳,司马元方才不过是自欺欺人、强自辩解。
冷静下来之后,司马元沉默少许,轻声问道:“不知鸦儿可还好?”
见司马元尚还关系鸦儿,足以说明此子天性未泯,他轻轻颔首道:“放心,除了比前些年吃的多了点,其他的一切都好。”
司马元闻言心中一松,脑中浮现出那个爱吃的小姑娘,他眼神渐渐柔和下来,目光一抬,看向妖皇,沉声道:“敢问陛下,司马有一事不解,还想要请教陛下。”
知道司马元绝不会轻易松口,妖皇轻叹,摆手道:“寡人知道你为你娘之事奔波已久,但她不仅仅只是我等之间的意见,还有一个人的意见最重要!”
司马元神色一怔,下意识地道:“除去诸位至尊外,不知还有何人要阻止我娘归山?”
妖皇目光幽幽,轻声道:“灵瑶洞天内的那位”。
司马元微微皱眉,不悦地道:“灵瑶洞主虽与我司马氏族有些交情,但也没那份资格来干涩我司马氏家事吧?”
听见司马元如此言语,便知他并未知晓当年之事的起因经过与结果。
但妖皇本不欲点破,但看司马元如此‘朽木不可雕’,他心中暗叹一声后,轻声道:“不是她”。
“不是她?”司马元愕然回道。
不是郦瑶,那是谁?
忽然,他脑中闪过一道霹雳。
整个人都有些怔怔不语。
灵瑶洞天内真正内影响皇甫静归山之人,除了那个‘小三’郦瑶外,还有一人,对皇甫静意义重大。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乾!
司马元之父,皇甫静丈夫!
他本以为司马乾才是最希望皇甫静归山之人,岂料妖皇居然这么说,莫非爹娘之间有何误会不成?
可有何误会竟让皇甫静整整六百年都不愿归山?
不错,皇甫静在琉璃仙山已然待了六百年了!
六百年青灯古佛岁月,六百载梵音佛念,六百载孤独寂寞,更有六百年的心酸与痛苦。
这其中的煎熬,谁能体会?
又有谁会舍身处地的体会?
无人体会,也无人愿意。
司马元脸呈阴晴之色,变幻不定,几近癫狂。
他爹司马乾不愿见到皇甫静归山,究竟是何缘由?
还有,是因为谁?
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不言而喻了。
以前听说灵瑶洞主与司马乾搞在一起,本以为是在娘亲皇甫静之后,但而今听妖皇如此言语,莫非早在娘亲嫁给司马乾之前,便有了苗头了?
虽说司马元不怎么懂情情爱爱,但感情的‘唯一性’、‘独占欲’还是极为清晰的。
当然,这其中也可能是司马乾与皇甫静结成道侣之后,再与灵瑶洞主藕断丝连,纠缠不清,最后东窗事发,所以娘亲皇甫静答应妖皇前往琉璃世界,一住便是六百年。
司马元脸上变幻不定,说不清是怨恨还是气恼,甚至还有一丝仇恨之色。
观其模样,俨然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司马元新近证道圣人,三灾六劫中已过三灾,六劫之中,已过情劫、祛病劫,剩下六劫之中,尚有妄心劫、魔境劫、真空劫、脱胎劫、苦海劫四劫还杳无踪迹。
不过而今看来,却是妄心劫、魔境劫合二为一,成为‘心魔劫’了。
心魔,道经记载乃是修士七情六欲之杂念,但不知从多久开始,心魔已经成为‘心魔之道’的老祖,道门修士的大敌了。
而此刻司马元所呈现出来的状态,不正是‘心魔来袭’么?
对面妖皇陛下目光一闪,看着司马元气息稍显紊乱,心中似有一动,但眉头稍挑,却终究未曾有所动作,倒是司马元不知为何,心魔堪堪浮现,便被他强制压下。
而且时机好巧不巧地正在妖皇熄灭出手心思的下一瞬间。
妖皇瞳孔一缩,司马元心中一松,此刻危机倒是渡过了。
但他仍然沉默不语,脸色阴沉。
顺势渡劫不过举手之劳,但真正的目的还是要解决爹娘之事。
毕竟一旦他飞升天外,有极大可能再无回返之日。
至于南宫颜月临走之前所言的‘炼化灵神域’,司马元并未当真,毕竟此事太过飘渺,而且即便真有如此机会,恐怕也轮不到他。
毕竟别说先去的柳舟、萧隋等人,还有其余九大至尊先贤,更别说还有那位天神存在,如何能轮得到他司马元。
故而,此事早已被抛掷九霄云外。
既然日后无法回来,那便要在离去之前,将灵神域之事了结。
但先前还以为是妖皇有意阻拦,此刻却听其言,似乎根源在爹娘那里。
他暗忖,看来是时候回一趟浮黎仙山了。
沉默片刻后,司马元缓缓开口道:“既然陛下不愿小子接回家母,那此事便暂时作罢。”
听到司马元果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