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数日之后,司马元发威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口含天宪,言出法随,此赫然乃是将神幽大洞天完全炼化,彻底掌执在手的体现啊。
即便是司马鲲、司马鹏兄弟二人也不禁胆战心惊,心生战栗。
经此一事,他们终于知道司马元根本不在乎所谓族中灵神。
念动之间便毁掉一位灵神存在,其心性之果决犹在众人预料之上。
慈不掌兵,情不掌权。
难怪老祖会将族长之位传于司马元,果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啊。
在众人离去之后,一道苍老身影在司马元身后缓缓浮现。
来人正是张智简。
这位口口声声自称司马氏家奴之人。
当然,以其灵神顶峰的强悍修为自然不可能是司马氏族的家奴。
而今张智简被司马元奉为司马氏族首席大供奉,代掌宗祠之祭祀、洞天之防御。
张智简衣袍朴素,身形稍显佝偻,但自见到司马元之后,其佝偻身形便稍显笔直起来。
张智简身形落下之后,眼露欣慰,身形微躬,恭声道:“老奴拜见少主,恭贺少主掌执洞天,重振我神幽一脉。”
司马元转身虚手一抬,含笑道:“张老何须如此,快快请起。”
张智简笑着起身,“不知少主有何吩咐?”
司马元微微沉吟后,问道:“张老可知我神幽一脉现存几人?”
其所言自然不是活着的人,而是那些心向神幽一脉之人。
张智简闻言思忖,停顿少许后,缓缓言道:“回禀少主,若说心向我神幽一脉之人,必然不在少数。”
他看了眼司马元后,沉声道:“但这些人都不过墙头草、顺风耳,即便答应回归,也难保其不再生有二心。”
司马元闻言颔首言道:“张老言之有理”。
张智简轻轻点头,旋即思索少许后,忽然言道:“不过这些人倒也不是没有真正诚心之人,但而今不是受困于囹圄便是被诸大洞天囚禁,实在难以寻回。”
司马元眉头一挑,微微眯眼地道:“你是说我神幽一脉还有人被其余洞天囚禁?”
张智简轻叹一声,眼中似有兔死狐悲之色,他缓缓言道:“少主有所不知,家主当年遭逢异变之际,其余几大洞天不仅趁火打劫,还抓了我神幽一脉数位护法,意欲强逼其变换门庭。三百年过去,那些人有的早已魂飞魄散,有的则半死不活,剩下几位也不过是在垂死挣扎,命不久矣。”
司马元默然,眼帘一垂后,缓缓言道:“他们现在都是何处?”
张智简目光复杂,轻轻吐出几字:“玄真洞天、圣溟洞天以及辰虚洞天。”
他语气一顿,轻声道:“另外,夷陵洞天本有囚禁了数人,但不知为何数日前突然放回。”
他抬首看向司马元,问道:“少主可愿一见他们?”
司马元沉吟片刻后,颔首道:“让他们上来吧”。
张智简微微偏头,继而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
少许功夫,有五道身影飞至高空。
高矮胖瘦,应有尽有。
他们或身穿长袍大袖,满脸喜庆;或一身朴素,神情枯槁;亦或者浑身黑衣,面无表情。
众人行至身前,目光复杂地看着张智简与司马元二人。
张智简不理会其等复杂神情,侧身一指,“这位便是神幽大洞天新任洞主,也是我司马氏族新任家族。”
他语声一停,轻声言道:“也是老家主嫡子,司马元。”
或是惊诧,或是忐忑,或是惊疑不定,亦或者犹豫不决。
司马元抬眼看去,其中五人中有位女修,轻咬朱唇,眼神稍显惊慌。
其余四人或是戒备疏离,或是皱眉排斥,还有一丝不悦。
毕竟司马元掌执神幽大洞天之事,他们可丝毫不知。
司马元环视一周,五人尽皆灵神天境,俨然正是其父司马乾那辈之人。
他自然看出众人眼中的质疑与迟疑,自己毕竟是个晚辈,而且他们或许还不知,今次之所以能出来还是因为他与夷陵洞主卢希夷暗中联盟之故,否则指不定会被困到何时。
不过此事没必要大肆宣扬,而且他们只要稍加打听便会知道。
或许对他们而言乃是救命之恩,即便他们没有感恩戴德之意;但于司马元而言不过顺手之举。
何况他也不会以挟恩寻报。
司马元沉吟少许后,见他们不曾开口,遂率先开口,缓缓言道:“首先恭贺诸位脱离樊笼,得以畅游境外。”
五人相视一眼后,齐齐看向居中的黑衣男子。
那人抬眼看来,沉默少许后,言道:“今次多谢洞主救命之恩”。
司马元眉宇一挑,轻轻颔首:“还未请教道友名讳”。
黑衣男子回道:“柳承志”。
司马元颔首,问道:“不知柳道友与诸位今后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