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买能遮掩面容的变幻之器,你就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嵇家了。”
谢辞收敛的目光,便要走出去。
“等等!”萧慕寻喊住了他。
谢辞转而回眸,才见萧慕寻已经穿好了衣衫,却松松垮垮,格外凌乱慵懒,显出了纤细有力的腰身。
外面下着细雨,雾气弥漫,融入了夜色之中。
谢辞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他暗自唾骂萧慕寻年少时的长相,这太能引起旁人的绮./念了。
“多买一张给我,兴许日后能用得上。”
萧慕寻坦坦荡荡,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己被人看光,反正都是男人,又不会少块儿肉。
谢辞‘嗯’了一声,身影没入到了夜色之中。
他心绪极乱,出门时也没顾念得上隐藏,当九幽的魔君惯了,向来都只有别人避着他的份儿,从未有他避着别人。
他脸色阴郁,都在怀疑萧慕寻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重生了,却换了个阴毒的招儿,想勾引年少时的他了。
可这年头刚在心上片刻,便立刻被谢辞给否定。
不可能!
要说死对头重生之后勾引……而不是杀了他?谢辞打死都不信。
—
雨一时不见停,下半夜竟下得更大了些。
枝头的梨花被暴雨拍打,落下一地斑驳的白。
嵇冕恭敬的站在外面已久,身上早被春雨濡染,连发丝都湿透。红色的灯笼挂于屋檐,在雨中显得更加昏晦。
等众多长老走出书房,奴仆才唤他:“家主,请进吧。”
嵇冕心里清楚,他被爷爷晾了这么久,便是爷爷给他的警告。
他一推开了屋门,便闻到一丝甜腻的香气,熏炉中燃起了香霭,袅袅的烟丝肉眼可见,嵇冕认出了这东西。
——续命香。
他眼底复杂,长长的叹了口气。
“坐。”
一个嘶哑的声音,将嵇冕的思绪拉了回来。
嵇冕弯着身体,行了一个礼:“爷爷叫我来,是有何事?”
嵇如彦浑身覆盖着黑纱,仍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恶臭,唯独露出的手指,干枯得像一具干尸。
嵇如彦切入了正题:“你打算如何应对萧家的人?”
嵇冕微垂着眸:“孙儿……孙儿不知。”
“白天我也在演武场,自然听得到他想问嵇思晴的事。”
嵇冕也不敢隐瞒:“……是。”
嵇如彦缓缓从座位站起,一步步走向了嵇冕。
外面狂风大作,将屋内的烛火吹灭,嵇冕借着檐下灯笼的微光,恍然瞥到了黑纱下面的脸,已经烂得不成样子,蛆虫在上面爬。
夜色下,这张脸显得异常可怖。
嵇冕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你也害怕,是不是?”
“不、不敢。”
嵇如彦声音里带着怒火:“我几个月前,便已经大限将至,若非为了你们这群蠢材,何以点了续命香,还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续命香,这名字的确好听。
可修士都不愿碰它,乃是因为身体已死,魂魄却留了下来,日日焚香,便会变成这样的怪物。
谁愿意忍受这种痛苦?一日日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蛆虫爬进了肉里,痛感却不会消失。
嵇家想保住荣华富贵,族中就不能没有筑基期修士。
嵇如彦的眼神格外阴冷:“不能让萧家那小子查到嵇思晴的事,不然……咱们同青炎宗的联系,就得被发现了。”
嵇冕微怔:“那爷爷打算怎么做?”
嵇如彦咳嗽了几声,声音更哑:“你明日去拖住萧家那小子,我要抹去嵇思晴的存在。”
嵇冕嘴里发苦:“那她的遗骨呢?文斌答应了辞儿,要把她葬入嵇家,令她落叶归根的!”
“遗骨?”嵇如彦眼神发狠,“自然是挫骨扬灰,半点不留。”
嵇冕瞪圆了眼:“挫骨扬灰?”
“我都是为了嵇家!”嵇如彦呼吸凌乱,眼底满是疯狂,“爷爷见萧家那小子资质极好,你说,我若夺舍他,咱们嵇家是不是有了倚仗?”
嵇冕吓得退后数步,嵇冕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爷爷疯了!
临走前,他似乎还听到嵇如彦低声呢喃:“萧家那小子想查嵇思晴的事,我抹去她的存在,不让他查到,那他就会多在嵇家待上一段时日,我就有机会下手了。”
嵇冕遍体生寒,筑基期修士神识根本不算强,如何能去夺舍另一个筑基期修士?
他这不是护着嵇家,而是把嵇家带去死亡的深渊。
—
昨天下了一夜的春雨,早上露水湿重,始终没有放晴,从窗外吹入葳葳凉意。
萧慕寻很早便起了身,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仙长可是醒了?”
萧慕寻望向外面:“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