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人将钟子实,请到了婉湘居。
钟子实的脸上,挂着几分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认认真真的给柳玉儿诊了脉,又查看了一番脸上的伤。
钟子实边查看着,口中同时说着:“柳夫人的情况,恢复的很好!不过之前在下开的方子,相信姑娘也能看出来,并不是很适用于柳夫人现在的伤情,在下想着换一换方子,姑娘看可妥当?”
柳玉儿微微皱眉,出言询问道:“你是大夫,为何却来询问我家姑娘?”
柳玉儿这一说话,钟子实的脸蓦然一红,原本正在查看伤势的手指,像被烫着了一般缩了回去,再也不敢抬头去看柳玉儿。
之前,钟子实眼中只有病情,兼且那个时候柳玉儿脸上青紫肿胀,实在是让人惨不忍睹。此时,钟子实才注意到,柳玉儿眉目秀美,眸光流转之时,让他的心都跟着微微一颤。
呐呐了半晌,钟子实不去想刚刚那一颤,起身冲着云湘滢一揖,干脆的说道:“之前承蒙姑娘看得起,赠予在下一粒涤尘清肺丸,在下获益匪浅!只是,实在想不通,这涤尘清肺丸中,怎会有紫霄花这味药?”
既然已经问了出来,钟子实也不再遮掩,直接说出了他苦思一整晚,却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紫霄花明明归属于肾经,是补虚药中的补阳药,实在是与肺经,以及涤尘等效用毫不相关啊!在下也知,已经偏得了姑娘的药丸,实在不该不知满足,可是这个疑惑若是解不了,恐怕在下余生都难以安寝了。故此,厚颜寻到府上来,还望姑娘海涵,也请指点在下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说完,钟子实又是深深一揖。
竟是一副医痴的模样,柳玉儿也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云湘滢看着面色凝重的钟子实,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指点倒谈不上。钟大夫该当知道,肺司呼吸,肾主纳气,只有肾气充盈,由肺而入的气,才能下纳于肾。”
“这是医术之道的基础,在下当然知道,金水同源,标在肺,本却在肾。可是紫霄花这味药,虽是补身,却意在助阳,实在与涤尘清肺丸中的药效,有所悖逆。”
“不,你只看到了其一,却没有看到另外一点。紫霄花助阳也助肺气顺畅,再佐以其中的……”
云湘滢与钟子实,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好大一会儿,柳玉儿在一旁,几乎都要听呆了。
她知道姑娘现在很厉害,却不知是如此的厉害!
她也知道这位钟大夫,就是给她治伤的人,萱草之前和她说过,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年轻,恐怕年纪不过是在三十上下。
一想到,被这位年轻大夫,几乎看遍了全身,柳玉儿的脸就火烧火燎的热起来!
这边,柳玉儿几乎要钻进被子里,而那边钟子实彻底明白过来,对着云湘滢又是深深一揖,道:“原来如此,多谢姑娘为在下解惑!”
毕竟钟子实年纪比自己大,云湘滢并不想受他的礼,无奈这钟子实动不动就深深一揖,让她避之不及,只能受了,这才笑道:“钟大夫无需多礼。还请先开方子吧。”
云湘滢是注意到了柳玉儿的模样,未免她太过羞惭,这才出言引开钟子实的注意力,以免钟子实注意到她比之前红肿之时,还要红上几分的脸颊。
钟子实自是毫无异议,虽是觉得以云湘滢的医术,根本用不着他开的方子,却也没有出言多问,只开了方子,也没敢抬头再去看柳玉儿,扔下几瓶伤药,就匆匆忙忙的告辞离去。
“这伤药倒是不错。”云湘滢看过之后赞道,柳玉儿只躲在被子中,并不回应。
而云湘滢说过这句话之后,也没有再开口,屋子里静默了好一会儿,云湘滢才缓缓问道:“柳姨,爷爷说玲玲有了好归宿,让我们不必担心。”
云湘滢只是想起柳玉儿当初的焦急,恐她将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这才告诉了她这句话,却不料,闻听此话之后,柳玉儿猛然从棉被中探出头来。
动作幅度之大,让她牵扯到了伤口,她情不自禁的白了脸色,却不管不顾的说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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