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要让柳玉儿与候在府外的郝辛联系的,只是此时柳玉儿重伤不起,萱草虽然可用,却终究尚需再观察一段时日,而云湘滢此时又不得脱身,自是不能与郝辛联络。
云湘滢只得在心中暗暗思忖着,等有机会再行与郝辛联络,以便让他转告武安,她改了主意,不再花钱买血骨参之事。
让夏环进来收拾了屋子,云湘滢这才将避毒珠,重新戴了回去。
云湘滢猜得到,刚刚发生过的这场刺杀,是在她还未与云博远发生冲突之前,云博远就安排好的。云博远一方面让人请她去书房,一方面派人杀掉柳玉儿,以免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现在,云博远已经知道柳玉儿醒过,不该她知道的,她也已经知道了,现在再杀柳玉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反倒会激起她的恨意。
所以,柳玉儿现在反倒是比较安全的。
拿了需要的药材,云湘滢去了一趟厨房,见萱草已经把所需的调料都备妥了,灶下也烧着火,云湘滢夸奖了萱草几句,萱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
赶在晚膳之前,云湘滢将野菌鸽子汤,送到了茗书院。
云老太爷喝了汤,显得很是高兴。
“爷爷,您还记得映月庵里的那位姑娘吗?”云湘滢抬眸,看着云老太爷喝汤,忽然出声问道。
云老太爷的手,几乎是难以察觉的微微顿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你是说玲玲?”
云湘滢心中微微一颤,他知道玲玲?看来真的是她想多了,面前的人就是祖父啊!
面上带了一丝难过,云湘滢微微垂眸,说:“是她。我只是想着,她从那么小,就开始代替我生活在映月庵中,过了那么久的清苦日子……这让我的心里始终难安。”
云老太爷放下手中的碗,说:“滢儿也无需难过。虽说映月庵中生活清苦,但对于玲玲来说,这样的生活,远比她饿死、冻死在路边,要好上了许多。”
顿了一下,云老太爷伸手抚了抚云湘滢的发顶,又道:“而且,现在她也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归宿,这样的安排,也不枉她代替了你十年。”
“好的归宿?”云湘滢眸中带着疑惑,“玲玲姑娘嫁人了吗?爷爷,您怎么不派人和柳姨说一声呢?您不知道,玲玲姑娘不见了,柳姨都急坏了。对了,爷爷,云顺大叔去了哪里,怎么一直没有看到他啊?”
云老太爷宠溺的笑笑,“滢儿的问题总是这么多。”
然后,云老太爷却是没有立即回答云湘滢的疑问,而是沉默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云湘滢忍不住想要再问的时候,云老太爷才低沉着声音,说:“云顺在几个月前,忽然患了急病,找来的大夫束手无策,不等爷爷给他寻来好一些的大夫,他就……”
“云顺大叔去世了?”云湘滢有些震惊,她设想过许多情况,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患了什么疾病,用了多长时间去世的?都请了哪些大夫,大夫可有说什么?”
面对云湘滢一连串的问题,云老太爷彻底怔住了,好半晌才说道:“滢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痴迷的东西。”
“爷爷?”
“滢儿是想通过云顺去世之前的症状,来判断他究竟得的是什么疾病吗?”云老太爷神情悲伤的摇了摇头。
“云顺之前什么征兆也没有,就是忽然动弹不得了。爷爷找了以前认识的一位老大夫,他看过之后,说或许是中风了,调养一段时间,也许能好。没想到,第二天云顺就去了。那位老大夫认为自己诊断出错,才会害死了云顺,又羞又愧竟然也去世了!”
眼看着云老太爷满是悲痛,几乎要落下泪来,云湘滢也不忍再问,只轻声劝道:“爷爷,您别难过了。云顺大叔一向最忠心于您,一定不想看到您这么难过的。”
云老太爷轻轻拭了拭眼角,强笑道:“滢儿说的对,爷爷知道的。”
“爷爷,以后有我陪着您,孝顺您,您只要好好的,高高兴兴的就好。”
“好,好。咱们滢儿最孝顺了。”
往后靠了靠,云老太爷望着云湘滢,“滢儿啊,你回来之后,可曾去过墨勇居?”
闻言,云湘滢心中微颤,摇头道:“没有。”
“去……看看吧。”云老太爷的语气,也有几分犹豫。
“嗯,我会去的。”云湘滢低沉的应了一声。
“去吧。”云老太爷疲惫的闭上眼睛。
云湘滢出了茗书院,一时间脚步有些迟疑,不知该回婉湘居,还是真的如祖父所说,去墨勇居看看。
墨勇居,是父亲和母亲曾经居住的院子,自从他们过世之后,那院子就封了,而且是祖父亲口命人封起来的。
“姑娘。”萱草寻了过来,“门房处禀进来,说有一位年轻大夫,在府门外求见。奴婢去看过了,是之前给柳夫人看过伤的那位大夫。”
钟子实?
他来做什么?云湘滢不记得有说过,让他第二天再来。
虽是疑惑,不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