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做什么?”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云博远从门外走了进来,面庞微微沉着,“刚刚小厮来禀,众位夫人小姐都来了婉湘居,这实在是敝府招待不周,还请诸位移步院中赏景可好?”
云博远的到来,令周围静上了那么一静,没有人留意到,云湘滢唇边的淡笑,在见到云博远的时候,微微加深了那么一点。
该来的人,终于到了呢。
云湘滢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二叔,二婶与秦夫人认定湘滢行厌胜之术诅咒祖父,二婶正要撵湘滢出府去呢。”
“胡闹!”云博远一甩衣袖,变色道:“滢姐儿不是那等不孝之人。”
陈氏因着之前那人的一声断喝,已然心绪不宁,此时面对云博远的微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之前,出声断喝慢着的人是周夫人,她并没有看云博远,只盯着那块牌子看,此时抬头看了一眼秦夫人,缓缓出口说道:“秦夫人,这好似不是诅咒牌子。”
“怎么不是!”秦夫人怒气冲冲的说:“周迎荷,我知道你一向与我不对付,但是你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吧,这明明就是一块诅咒牌……”
秦夫人像是被人生生掐住了咽喉一般,一下子没了声音,因为她也看到了,手中的牌子尽管无论是颜色,还是缠绕的布条,均是与诅咒牌子近似,但是与诅咒牌子却有着一个完全不同的刻纹,刻纹是一尊观世音菩萨,那写着生辰八字的布条上,也画有相同的菩萨。
尽管不明显,但是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这不同来。
“这不是用来行厌胜之术的诅咒牌子,恰恰与之相反,这是一块祈福的牌子!”周夫人也不理会秦夫人直呼其名的无礼,只是又出声这般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就算这上面有菩萨,也不能说明这是祈福的牌子!”秦夫人依旧嘴硬。
一旁的李夫人看了一眼周夫人,似是在嗔怪她多管闲事,不过见周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还是开口说道:“秦夫人的记性可能不太好,需要找大夫好好调理一下了。”
然后,不顾秦夫人的怒目而视,李夫人转向了众人,“诸位夫人可还记得余山师太?”
余山师太是何许人?先帝的妹妹,原荣昌公主,不知何缘故,早早就看破红尘遁入佛门,隐居庵堂之中,成为了余山师太。
余山师太擅长与人祈福之事,还甚是灵验,只余山师太轻易不肯出手。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凡出自余山师太之手的祈福之物,皆与厌胜之术的诅咒之物极为相近,唯一的区别,恐怕就在于那观音菩萨的刻纹了。
众人纷纷恍悟,秦夫人的面庞顿时就青了一片,这个时候她也想了起来,余山师太做出的祈福牌子,的确就是这般模样。
也不能怪她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实在是余山师太性情古怪,多少达官贵人想要求一块祈福牌子,都求而不得,云湘滢这么一个毛头丫头,又怎么会有余山师太做的祈福牌子呢?
陈氏脸上的表情也是僵住了,顿了一下才算是转换过来表情,如释重负的笑道:“原来是余山师太的祈福牌子。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二婶差点误会了你。”
后一句,自然是对云湘滢说的。
云湘滢唇角的笑,渐渐化作了苦涩,她微微垂眸说:“我已经问过秦夫人,真的确定这是诅咒牌子吗?只秦夫人咄咄逼问,哪肯听我的解释呢。就连二婶,您也不曾仔细看过这牌子,就认定这是用来诅咒祖父的,可见在二婶的心目中,湘滢就是这般心思歹毒之人。既是如此,我又有何颜面再在府中住着。”
“滢姐儿不可胡说,这本就是你的家,你不在家里住,又能去何处去住!”云博远不悦的说道。
“二叔。”云湘滢一句二叔出口,珠泪已然滑落颊边,若红梅落雪触目惊心。
“湘滢又何尝想这般说?只是二叔啊,自从湘滢回府至今,未曾得见祖父一面,未曾给祖父磕上一个头,府中下人,哪一个不在说湘滢不孝!二叔,湘滢不想拖累二叔二婶,想回映月庵了。只是,湘滢拜求二叔二婶,在湘滢离开之前,让湘滢当面给祖父磕几个头,也算是见祖父最后一面,求二叔成全湘滢的一片孝心吧!”
话落,云湘滢叩拜下去!
云博远顿时也僵住了,目光深深的看着云湘滢,他没有想到云湘滢竟是利用在场的所有人,逼迫他不得不答应她见祖父的请求。
“父亲,您就求一求祖父吧。”云茹欣跟着跪在了云湘滢身旁,并且悄悄握住了云湘滢的手,仿佛在给她鼓劲儿一般。
“云侍郎,按理说这是云府的家事,我们本不该多言。只是,云小姐如此重情重义,求得了余山师太的祈福牌子,为云老太爷祈福,却被人误解,她都不曾有任何怨言,只求见一见云老太爷,云侍郎就成全云小姐的一片孝心吧。”周夫人轻声劝道。
深吸了一口气,云博远说:“周夫人,并非我冷酷无情,阻挠滢姐儿,实在是家父闭关参悟佛经,不见任何人。”
云博远的面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