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沁雪院内的石桌上,任清凉之感冰脸。然,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将自己这颗悬着的心稳下来。
扬手拍在桌面,指间轻触来回。
那么久没做人了!做人可真累!
“丫头!还没吃饭吧!”
孙婆婆入了院内,行步至她身旁。她才忽然发现,此刻已是近了黄昏!没想,自己在这里坐了一日。
掩去烦心,挺直腰板。便见桌上放好了熟食,两个包子和一碗米粥。明明应是香气扑鼻,然这会儿她却闻不到。
“婆婆!我没胃口!我不想吃!”
“说胡话!哪能不吃东西!”
又遇训斥,低眸抿唇,耳旁似重新旋起了南风盏的怒声。
微微抬眼,却逢孙婆婆落下担忧。她是该好好缓一缓,别总将情绪带给身边人。
伸手抓了一个包子,放在嘴里轻轻嚼动。故作一副享受美食的表情,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不忘扬唇微笑。
院外身影避于角落,偷偷瞧了几眼,便安心的迈了步去。袖摆随风微扬,此间凉意尚存。他不由得抬眸看天,见层层叠云依旧在头顶飘动,不知昨夜一场大雨过后,晴日……可维持多久?
“王爷!你为何不与卿灼灼说个明白?”雪刃已是顿在主子后方良久,见他望天不动,便行步转到前方同他谈话。
南风盏拧眉逢之,却是片刻无言。
直至雪刃又唤了他一声,他才开口,“没什么好说的!她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王爷觉得这是对她的保护!雪刃心里清楚!正如雪刃当初劝她不查季槿纯的死因一样!”
“你知道?她是死于……”此刻欲言又止,只在心间旋动。身为主子,却什么都不知情!季槿纯来护国府的时候,他也仅瞧了一眼!之后,在湛雅园中,亦是匆匆擦肩。
对婢女的事情,他从不过问。以至,发生了那么多无可挽回的事。
“王爷!灼灼,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本王一定不会让她出事!”
————————
雨后终迎晴天,伸手推开纸窗,看天边白云飘过,亦是瞧得心情大好!凡尘匆匆几十年,何必每每斤斤计较!她一个活了百年的灵侍,连这点都看不破,那就别在人间混了!
冷战了一日,该生的气也生了!既然他不来找她,那她便去找他喽!
摆袖出了房门,面露阵阵喜悦。
然自己还未行入湛雅园,就见那讨厌八王爷又来了!
“听说!明日十七弟也去国宫为大皇兄庆生?”
偷偷避于园门外,拧眉瞧看园中情形。
南风盏瞬时将手中的书册放至石桌上,嘴畔应落轻声,“不错!前日大皇兄就派人来护国府通知了。”
“这就对了嘛!兄弟之间哪有解不开的仇!虽说你俩当年为了西宫娘娘可没少斗气!但如今,皇兄同西宫娘娘那是和如琴瑟!你也迟早要成家不是!都看开了就好了!”
闻声扭唇,便于园外自言,“这八王爷真是好嘴劲儿!挖着人家的伤疤,还如此理直气壮!”
伤疤!
前任确是不易忘记!
“从前的事!就如过眼云烟!该忘的!我都已经忘了!八皇兄以后,也别再提了!”
“说的八皇兄好像挖你伤疤似的!”面露笑意,嘴畔扬动,顺势还抖起了手中的折扇!
看似如一个书生才俊,其实就一奸诈小人!
卿灼灼呲着小白牙,忍不住就给了他一眼!
“八皇兄喝茶!”不多言,随即推动瓷杯至其眼底。
南风拓得意的“嗯!”声。
然却是端着皇兄的架子,不干皇兄该做的事!
卿灼灼心里一怒,便迈步入了湛雅园。
“给八王爷请安了!”
“呦!灼灼姑娘许久不见又漂亮了!”
这话若是从旁人嘴里穿出,她还能高兴一会儿!
是他!就恶心的只想作呕!
“八王爷又说趣了!灼灼一直都是个普通姑娘!我家王爷还总叫我是个小丫头呢!”
“小丫头?不然吧——”长音拉起,顺势拐了旁侧一眼。
然他,却仅顾着用眼神瞄她。
偏偏,她还不逢!
“不然如何?灼灼还能跟主子据理力争吗?”
八王闻声摇扇,“你这丫头!还是这般的伶牙俐齿!只可惜,先被十七弟看上了!不然……本王一定会把你带回本王的晟德公府!”
“……”
余光扫扫,只见某处只瞪眼,不着急!
她默默地压了一口气,始终淡然自若,翘唇浅笑。
没关系!就让他继续憋!
“王爷又说趣了!灼灼只是个小丫鬟!哪里能得王爷的青睐!”
“能!肯定能!就凭你这张小嘴!本王府上的任何一个……都比不过你!”越说越起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