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九阴理直气壮道:“你是能打我还是骂我?或是休了我?”
裘衣轻躺在榻上被她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是不能打她骂她,更舍不得休了她,她太知道了。
但到底,这一夜昏睡时九阴没有对他下手,因为九阴鼓捣来鼓捣去发现他的耳洞已经长上了,又怕弄疼了,便扫兴的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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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裘衣轻却是比她早醒了。
她一觉醒来榻上已经空了,外面是轻轻的脚步声,她挑开帘幔看见穿戴整齐坐在外面轮椅上的裘衣轻,他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住她,“夫人醒了?”
他穿着一身广袖黑袍,黑发上束了金冠,止水正在低头为他调整金冠。
九阴第一次见裘衣轻戴冠穿正服,金冠将他的黑发一丝不苟的束着,将他那张病态的脸衬托的难得冷峻起来,与上次进宫完全不一样。
她才醒过来,今日是狗皇帝的生辰,他父亲的忌日。
欢好在外低着头禀报道:“王爷,王妃,宫中派人来接了,该启程随圣驾去法华寺了。”
春桃轻手轻脚的过来扶她下榻,她本想早点叫夫人起床,也好有时间吃早饭,爷却说不必,让夫人睡着。
“不急。”裘衣轻道:“夫人慢慢用了早膳再过去,不必随圣驾,若要问起来便说我发病耽搁了。”
欢好想说这不合规矩,却是没敢说,她只盼能别再惹着嗣王妃,让她留着一口气去见皇后娘娘。
他这么说,王妃还真就不急,慢悠悠的洗漱换上正装,又与嗣王爷一桌不疾不徐的用早膳,倒是真的不怕圣上和娘娘会怪罪下来。
等两位用完早膳上了马车,圣驾早已启程了,一同前去的皇亲重臣没一个敢这般晚的,只嗣王府的马车单独上了路。
欢好跟在马车外走的快要昏过去了,还听什么马车里的动静,如今她只望自己还有一口气活到法华寺。
这趟出门裘衣轻破天荒的没有坐步撵,而是和九阴同乘了马车。
法华寺就在出了京都不远的南山上,马车过去不到一个时辰,路上裘衣轻恹恹的一直没有说话。
是在快要到时春桃端出了早就备好的汤药呈给了他。
“相公今日这么早就喝药吗?”九阴惊诧,平日只有晚上才喝,然后就会昏睡。
裘衣轻闭着眼将药喝下,苦的皱眉道:“今晚我要醒着,要将昏睡时间挪到白天,所以……”
一只手递到了他嘴巴下,掌心里放着一粒圆滚滚的糖。
“含着糖一会儿就不苦了。”九阴递给他。
他低头就着她的手将糖含进了嘴里,是好甜,甜的将他所有的苦压下去,马车晃荡他放在膝上的手轻轻的抓住了她放在他腿边的手指,“所以等一会我若是昏过去,你不要怕。”
他掌心凉凉的,九阴才发现他已经快好的手掌今日又绑上了她的那条红发带。
他这么喜欢这条发带吗?
他压低了声音,“我的人会护着你。”老太傅今日在,白微也在,他们会护着她。
“知道了。”九阴顺势就往他身上歪,“相公可要我配合你继续演戏?需要我做什么?”
他望着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需要你离顾朝远一点。”
九阴眯着眼笑了,顾朝会去,那和他一样阴魂不散的女主宋燕音也会去喽?
最好顾朝不要再搞出什么事端来让宋燕音接近裘衣轻。
“还有。”他挑开车帘看了一眼窗外,已是入了山,绿树森森而过,“不用在意我,我已经习惯了。”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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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九阴到了法华寺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整座南山上聚集了受邀同来的皇亲和重臣,热闹非凡,为了给皇帝助兴这些大臣们花尽了心思,从山脚到山顶一路上繁花似锦,这些花却是从各地运过来正盛开的花,昨晚现栽进土里的,全国各地的花在这几天里汇聚在南山。
满山的孔雀仙鹤,祥瑞之兆,也全是人为的。
为了庆贺皇帝老儿的生辰这些忠臣恨不能造个满天祥云,霞光万丈,每个人都挖空了心思来哄皇帝老儿开心,却无人记得今日是裘衣轻父亲的忌日,或许记得却不敢提及。
便是连裘衣轻自己也不能提及,别说祭奠了,从他一入法华寺就被皇帝拘在身边,让他陪同着一起参加祈福法事。
皇帝就是要听着裘衣轻亲口为他祈福,祈他的江山风调雨顺,祈他长命百岁,多子多孙。
他站在佛祖金身下,听着裘衣轻跪在他身后一句一句替他祈福,每念一句他心里就舒服一分,他甚至想他哥哥在天之灵要是也在听就好了,哥哥该听听看他临死前对他的诅咒痛骂,如今他要他的儿子每一年在他忌日这天全补回来。
什么天命难违,天理不容,他偏要抢,天能奈他何?
佛祖垂眼,殿中梵音清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