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再次醒来,入眼是熟悉的深灰色床幔,她伸手轻轻拂开,便见扶翠正坐在茶水桌边,一手拿着针线,一手拿着件衣服做着。
见床幔打开,扶翠欣喜地放下衣服起身,“大少奶奶,您醒了?”
姜棠看着扶翠走来,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她这会儿本应是跪在靳老太太房门前的。
后脖颈传来钝痛,姜棠伸手揉了下,蹙眉问:“我怎么回来的?”
“是老太太让人送您回来的。”
“老太太?”姜棠眉心蹙得更紧了,总感觉哪里有点说不通。
扶翠见姜棠仍在疑惑,连忙又解释:“您昨夜在她院子里昏倒了,巡夜的下人发现后通报了老太太,老太太便让人把您送了回来。”
昏倒……姜棠面色微凝,她记得明明是有人在她身后打昏了她。
脑海中闪过那个男人的身影,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会对她动手的人。
“对了,”扶翠又想起什么,给姜棠倒了杯水,欣喜道:“老太太今早还派人来过了,说娘家老爷的事不用您操心,靳家会拨几个铺子给娘家老爷,当娘家老爷的起步资产。”
姜棠握着手中热乎乎的茶杯,心里一阵触动,微微红了眼眶,她也算是没让姜万清那一下白跪。
“走吧,陪我去感谢老太太。”
……
去了靳老太太那里,姜棠不巧和杜佩云撞到了一块,杜佩云正端着一盘点心,堆着谄笑讨好靳老太太。
果然上天都是公平的,杜佩云再使劲折腾姜棠,到了靳老太太跟前,也得老老实实地趴着。
杜佩云被姜棠撞见她做低,自尊受损,目光阴沉剜了眼姜棠,当着靳老太太的面却是什么都没敢说。
姜棠也不搭理她的冷眼,规规矩矩地欠身,“奶奶,婆婆,二婶。”
靳老太太坐在木椅中,享受着大儿媳送来的点心,又有二儿媳在背后揉肩捶背,双眼舒服地眯着,听见姜棠的声音后,也只是慵懒地轻抬了下眼帘。
她似是心情不错,从鼻间嗯出一声,指了下旁边的椅子,“坐吧。”
杜佩云还有那位二婶都站着,姜棠一个孙辈媳妇哪敢坐,牵唇莞尔了下,“不了,孙媳此番前来,是感谢奶奶的,不多做停留。”
她要感谢什么,靳老太心里自然清楚,意味不明地嗤了声,“靳家把话说出去就不会食言,不必说什么感谢,倒是你……”
她说着,慢悠悠地睁开了双眼,浑浊双眼中却泛着无比尖锐的光。
老人的目光是活了一辈子才淬炼出的锐利,姜棠被这道足以洞穿她心思的目光盯着,面上尽量保持冷静,心中已慌不成军。
指甲深陷进掌心中,她暗想靳老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年纪轻轻,却要守一辈子寡,你可安分得了?”靳老太的声音不徐不疾地响起,夹杂着老来威严的压迫感。
姜棠心中却是松了一大口气,太过紧张使她头晕目眩了两秒,扯了下苍白的唇,“奶奶还请放心……”
靳老太精锐的目光不停打量着姜棠的小脸,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半晌,她满意地点了下头,嗯了声,“没事儿就下去吧,你父亲那边不用你操心,靳家会去做。”
“是,谢奶奶。”
姜棠怕一不小心被看穿,如今是一刻都不想在靳老太房里多待,带着扶翠便匆匆退下。
等姜棠走远了,杜佩云拧紧了眉目,咬牙切齿道:“这小贱人嫁给善宗未起一点作用,反倒克死了他,娘您怎么还愿意帮姜家?”
靳老太抬起眼帘冷冷地瞥了杜佩云一眼,“事情也过去了,气头也该过了,善宗是不是她克死的,你心里头应该有数。”
杜佩云脸色一凝,无话可说。
当晚她包括靳老太在内,凡是在乎靳善宗的,听到靳善宗的死讯后都是脑袋一懵,下意识地认为是刚进门的新媳妇克死了新夫。
但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后,人的头脑也逐渐清醒,看事情便也明白了。
靳老太望着姜棠匆匆离开的纤细背影,老眼眯了眯,“帮姜家,其实不是我做得主,商场上的事儿早交给老三了,这是他拿得主意。”
杜佩云面色微凝,“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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