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延亭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又道:“还有老三媳妇,是翠儿的师父,虽不是正经拜的,是家人,但也没理所当然的,你说说你咋不会做人呢,不知道给个谢礼?!人家拜师,还得给礼给束脩的呢?!”
这个李延寿还真没想到,便道:“那我备礼,好好谢谢三弟妹!”
李延亭白他一眼,王氏是能想得到,但她会做吗,这婆娘贼抠!
李延亭也不搭理他,摆手让他拿了银子出去,道:“给翠儿,要是你这个做爹的,敢叫翠儿为你做账,你试试看,我可捶你,与你婆娘也说一声,你大哥的银子,谁也不能多沾手……”敢贪一分且试试呗。
李延寿讪讪的,道:“我知道了……”说罢麻溜的跑了!
大哥说的,其实就是给王氏听的呢,李延寿听的出来,又不是真的傻子!
胡老太进来了,见老大在擦着自己的弓发呆,便知道老大心里落寞。
打猎虽是生计,但同时也是热爱和事业,突然的没了,这心里,能好受才怪!
见胡老太进来,李延亭便想将弓给收起来,林觅拦了,道:“还想上山?!”
李延亭道:“乍然不打猎了,不知道该做什么。”
“可惜我们家也没个能继承你这手艺的,倒是可惜了……”胡老太摸了一把弓,道:“这个是你爹用过的呢,这些年,还能用,这质量是真的好。”
弓是好木头做的,同时用了牛筋扎的紧紧的,断也断不了,弦也是上好的弦。
箭头都是自己磨出来的,很尖锐。
李延亭大半辈子都与这些打交道,乍然不能继续了,心里哪里能不失落呢?!一时空虚,茫然,失去了目标。也是难免的。
这个事,别人帮不上,只能慢慢适应了。
胡老太摸了摸弓,也没再多劝什么,径自回屋去了。
李延亭摩娑着弓,心里可惜的不得了,喃喃道:“爹,以后怕是家里没人继承这手艺了……”
大狗子又有点傻乎乎的,哪敢叫上山?!
因此,倒积蓄了点热泪出来。
又小心翼翼的用布小心的擦拭干净。
猎户在衙门是有备案的,所以弓箭之类的,也是受管制的。与现代管制□□差不多,要是你家有□□没备案,等着被查被抓吧。因此,专业猎户也是要上税的。
可是李延亭要去销这个户,以后不再报这个税,这心里,总不是滋味……因此,又难受起来!
销户容易,交上弓箭,以后不再打猎上税就行了,但是想重新开猎户,对不起,户数的多寡,也是受管的,你想开就开啊,这山上的猎物也要休养生息呢,但凡有山的地儿,猎户的数量,都是有限制的,这是朝廷的惯例。
林觅回了屋,翠儿道:“奶,我能做好吗?!我怕我做不好……”
“有你三婶帮你呢,”林觅道:“还有奶帮你呢,你不用怕。你要学的,不光是这账面上的东西,还有帐面下的人情世故,账面容易打理,真正难的是这个……”
翠儿点点头,是大伯提拔,奶信任,还有三婶的教导,她都记着,而她却是二房的人,因此,她得平衡这所有的关系,这才是紧要的!
“以后翠儿出师了,也教给果儿,有了这些本事,去了婆家,也就不怕了!”林觅笑道。
翠儿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高氏进来了,按例晚上寻空来教导翠儿果儿一并认字儿。
不过今天高氏没啥心情,也累的慌,因此,林觅便叫她歇歇,也没叫她走,便叫她坐了,倒茶与她喝,道:“这茶,与你大嫂和二嫂喝,是糟践了,只有你才喝得出来,不算白糟塌。”
高氏道:“大嫂二嫂是没喝茶的闲情……”
林觅多会攒东西,有点好茶不奇怪,高氏便是再识货,也只是秀才的女儿,她只知是好茶,却无法分辨这是宫里才有的茶,她又没喝过。
“没有闲情,也有好处,可有闲情,也有烦恼,”林觅拉了她的手,道,“别自寻烦恼,若是真的苦了自个儿,为那孽障,倒不值当了!”
林觅怕她以后跟林黛玉似的,因为想不开,最后把自己作践死了。
她不开心,林觅全知道。
高氏眼眶便红了,她不能说丈夫不好,更不能说婆婆儿子不好。只是觉得自己若是像大嫂二嫂似的别强求,瞎活着也挺好。
可偏识得几个诗书,自以为与旁人不同了,因此便有些高雅的不同的追求来,这烦恼也就生出来了。
她要知心,要的是爱情。要的是举案齐眉,要的是知心知热。可是这些太难了!便是没有知心知情之情,好歹知冷知热也是一辈子。可是,偏是个冷血冷情的人。
爱情这个东西,在这个瞎凑和,盲婚哑嫁的时代,无异于做梦,这概率与火星撞地球一样吧。
“别不开心,想开点儿,要是真心里过不去,只当与我这个老婆子一样,也就行了,”林觅总不能怂恿她去追求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