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未知,让林觅心惊肉跳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所以一有宝物,浮现出来的不是贪心占有,而是多心,骇惧,以及忐忑!
她心跳的厉害,恕她是个小人物,其实真的对未知有点恐惧。
自己身上好像也没什么能被人所图的,所以,她说服自己渐渐的静了下来。
人的接受能力其实挺强的,她呆了一会,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这陌生的时代,这陌生的身体以及家事,她都能说服自己慢慢的平心静气的接受。
既然来了,未知是未知,人总得活下去吧。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老大没将泉水给吐出来,放心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吓一跳,老大的烧退了,脸上也没了青白之色,反而面色都恢复红润了,呼吸也没那么急促了,胸口也平复下来,没再抽搐,林觅心中震惊,再去看他的腿,发现伤口竟然开始收口了……
林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娘……”外面老二的声音响起来了,有点怯怯的,仿佛有点怕胡老太的样子。
看来这个老二确实比较孝顺,瞧老三,闷不吭声的,不能说他不爱找事,就是吧,万事都指着人呢。
“啥事?!”林觅道。
李延寿见老娘没不耐烦,便道:“里正和村里长辈们来看大哥了!在堂屋呢!”
林觅一惊,刚刚太入神,竟没听见堂屋里喧哗声。她下意识的就将林老大的腿给用衣服搭上了,径自出来道:“别进去了,让你大哥歇歇,病人怕吵,我们老在这,他要是意识里听见了,倒不好过的。”
李延寿一听,这才止住了脚步,道:“那就让大哥歇歇。”
说罢来搀林觅,又将大哥的屋门给带上了。
到了堂屋,果然见里正等人都来了,里正今年五十多,国字脸,很是正派,脸露愁容,道:“婶子没事吧?!”
“没事,我不能倒下啊,我要倒下了,家里就真的塌了,”林觅道。
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是李姓的大长辈了,闻言便叹道:“老姐姐啊,现在家里这样,你可得身子骨硬朗些,咱活了一辈子,放不下的就是儿孙,你可不能撒手了。”说罢抹了下泪。是真心实意的。
都是李姓人,谁也不想让对方难过,也不是人人都看到你家遭了难了就兴灾乐祸了,这种人毕竟是少数,况且年岁大的都活明白了,哪里会这样的,这种时候来看,就是真的牵挂自家的,林觅一一看过,领了这份情。
“是啊,再这怎么着,也得撑起来啊,老大还指着我呢,我便是想走,也走不了哇……”林觅叹道:“不然去了地下,也牵挂着上面这些不成器的……”
“那可得保重身子才好,”众人纷纷道。
里正又问,道:“延亭怎么样了?!我们方便进去看看吗?!”
“还没醒呢,”林觅道:“我怕人来来往往的空气不好,就将家里都给赶出来了,省得窝在一块,老大不自在……”
这话一说,众人都懂,便道:“天也黑了,也罢,等天亮了,或是老大好些我们再看也一样,反正现在进去也不能怎么着,也帮不上什么。”
纷纷应了。
这个说,“老姐姐啊,你可一定要撑住啊,家里还指着你呢,这些不成器的哪能担得起来啊,你若有差池,家得散了……”
那个说,“要有难处,一定要与我们说啊,旁的不说,出把子力气是能的,家里头小辈都能帮上呢……”
林觅都一一谢过了,心中一暖。
里正见林觅疲惫,又道:“要是在家里不好,随时叫人来说,万一需要拉到镇上或县上去,婶子只打发人来跑一趟,说句话!”
林觅一一谢过了。
里正说了话,也没多打扰,见家里倒被他们来客忙上忙下的倒水,一时都起了身,道:“都别忙了,就是来看看,不用倒茶,婶子不必留了,都一个村的,也没必要客气,有事随时来叫便是……”
说罢客客气气的起了身要走,林觅哪里能失礼,忙跟着送了出来。
众人也没久留,冒着夜色都各自回去了。
家里这几天确实是够呛。
然而林觅一颗心算是定下来了,不管咋样,她有这机缘,若无意外,老大不会出事!
只是那伤口和恢复,确实是不能叫再见大夫了。
老二道:“娘,要不要送大哥去镇上看大夫!?镇上的不行,到县城去,也许人家医术高明些呢?!”
林觅心一暖,知道老二孝顺,便道:“你大哥这情况,哪里能轻易动的?莫急,还没到那一步。”
老二有娘在,便有了主心骨,因而也都听林觅决定。
胡氏道:“娘,晚上我守着,娘晚上好好歇歇!”
林觅道:“叫大狗子来我屋睡,你晚上也别生熬,有事别瞎叫唤,老大没怎么样呢,倒被你吓了。”
胡氏讷讷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