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鸢高一的生物老师是一个带着大大老花镜的老学究,大概是再教书几年就会退休了,讲话总是慢条斯理,也不会用多媒体,平时上班都是骑着一辆老式的大梁自行车,很惹人瞩目。上课也总是整整齐齐认认真真的写一黑板的漂亮板书,无论回答同学们提出的什么问题,都要点头一下,才有条不紊的回答。
大家总是喜欢喊他高老头,并没有不敬的意思,反倒是一个爱称,因为高老头实在是一个太有意思的小老头儿了。别看总是一脸严肃非常稳重的模样,私下里却是一个老顽童,每次轮到生物课,高老头总是提前在教室外等着,最喜欢做的就是在走廊里压腿。讲课的时候,也总是一脸严肃的讲一个冷笑话,逗的全班同学都哈哈大笑。
对于高老头这个称呼,老头儿表面上表示不好不好,然后就会来一句,你可以别当着我的面叫嘛,对不对,反正我也听不到,真是一群小傻瓜。
对于高来头来说,我们这些小孩,就跟他自己的亲孙子差不多。
“同学们,上课了。”
“起立。”“老师好。”
“好,同学们咱们上次讲到哪里来着?对了,该讲细胞多样性跟统一性了,同学们先翻到第三十三页,咱们要了解细胞呀,靠人眼肯定是不行的,更不要提你们这些小家伙,一个个都带着近视镜,平时一定要多注意爱护自己眼睛,观察细胞结构,咱们得用显微镜。”
高老头托老头了托自己老花镜,转过头在黑板上开始画显微镜的简单结构图,不得不说果然是老教师,画的跟课本上一模一样。
趁着这个机会,陆诗鸢又开始跟李扬清小声讲一些有的没的,总是这样,陆诗鸢在讲,李扬清在听,老头也不管台下叽叽喳喳,只要是能记住知识点,那你就是要上天,高老头也会帮你好好规划规划,这个样子上课好不好呢,陆诗鸢自然是没有那个资格评价,只是陆诗鸢到现在都记得显微镜的目镜跟物镜是两片高老头的老花镜(凸面镜)。
高老头讲课十分风趣,也挺快,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老头儿就已经讲完开始坐在讲桌旁边养生了,现在的保温杯里泡枸杞都是高老头玩剩下的,什么陈皮山药,山楂柠檬,高老头的保温杯永远是一个宝藏一般的存在。只是后排同学们说话大声了一点,打扰了老头闭目养神。
高老头戴上老花镜,盯着最后一排谈天论地唾液横飞最起劲的刘洪涛涛叔挥挥手,“洪涛,讲什么呢,那么开心,到前面来讲一讲呗。”
涛叔摇头像是拨浪鼓,一脸不情愿,咧嘴挥手:“不了不了,高老师。我就不献丑了。”
高老头依依不饶,没事,没事,我又不打你不说你,你就上来说说呗,也体验一下当老师的感觉。
有些事情真的很奇怪,若是换成别的老师这个样子,那八成就是要发脾气的前奏了,可是换成高老头,那他便是真的让你过来,你也不会觉得难堪。
明明是已经快要六十岁的老头儿了,却一直当陆诗鸢这群孩子是朋友,明明刚刚毕业没有几年的英语老师,却是脾气火爆,总是阴阳怪气。
也许,这就是时间留给我们的东西吧,高老头说过,他年轻时候,那也是一个桀骜不训的年轻人呢。
涛叔挠着头站到讲台上,嘿嘿憨笑。
陆诗鸢心想,自己老了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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