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开拓这种事情又不是决策室一拍脑门就能决定的事情,牵一发动全身,想想到时候善后要面对的问题,叶戈尔就已经头皮发麻。
可偏偏,不论是决策室还是架空会议室乃至青铜之眼,经过各个部门的测算——让槐诗继续炸,已经是目前效率最快且性价比最高的方法。
可为什么爽的是槐诗,买单的却是统辖局?
这一定是罗素那个老王八的阴谋!
倘若不是状况不允许的话,他现在已经端着双管猎枪冲进存续院了—一是谁!是谁给他装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东西!他妈的给我站出来!!!
就在叶戈尔心里悄悄合十祈祷,槐诗赶快收了神通的时候,探境里却再次传来了丧心病狂的大笑:
「众神之父赐予我重伤倒地!"
轰!!!
欢呼声从会议室里再次响起,尤其是某个老王八,呐喊的尤其大声。
只有叶戈尔两行老泪几乎快要落下来。
***的,不要再爆了!
轰!!!
此刻,自深渊中,一道又一道烈光,犹如喷泉一样,向着深渊的虚空之中笔直的升起,绚烂如繁华。
跨越了深渊的领域,宛若风暴一般,肆虐在地狱之中,一步一步,跨越了最后的距离。
那昭告毁灭和死亡的光芒,步步逼近。
可天穹之上,那无数猩红之线纠缠的诡异天象里,漆黑的漩涡之中,歇斯底里的狂笑声却越发的高亢。
乐不可支。
满心欢喜的,眺望着那宛若脚步一般向着自己不断逼近的太阳风暴。
手舞足蹈,献上掌声。
快些,再快一些。
我已经等不及!
吹笛人大笑着,收回视线,终于看向了身旁,早已经浑身冷汗的弄臣。
自那浩大而肃穆的宏伟战争之中,早已经不自觉的颤栗,脸色惨白。
「你该走了,天成。」
吹笛人的指尖,无数纠缠的丝线之中,悄无声息的有一缕松脱,飞扬而起,重获自由。
他遗憾的摇头,「你的才能太过于粗陋,留在这里恐怕只会为我陪葬吧。」
「......」
在旁边,弄臣
天成陷入呆滞,难以置信。
「怎么了?舍不得吗?」
吹笛人被雾气所缭绕的面孔仿佛微笑:「虽然很感谢你能从头到尾见证到最后。但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接下来的剧情,恐怕你看不到啦。」
「你…」
天成沉默了片刻,感受着已经完全解除的桎梏和契约,无法理解,又克制不住怀疑:「你不会杀了我吗?
还是说,这又是你的什么玩笑?」
欺骗自己,让自己放松警惕,自以为得救,然后在得到自由的最后一瞬间,绝望而死。
哪怕有可能在现境的强者的手中灰飞烟灭,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在那之前,被眼前这个早已经陷入癫狂的家伙随手捏死的准备。
正如同其他的弄臣一样。
除了从一开始就怀有戒备,从未曾同吹笛人有过交易的谨慎者之外,绝大多数弄臣甚至一直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那样,在吹笛人所发生的契约里,神魂俱灭,所留下的一切,都变成他指尖旋转的筹码,筹备这一场盛大狂欢的牺牲......
而这一切、吹笛人甚至未曾有过任何的回避,全部都是在天成的眼前做的。
就好像在笼子里的鸡面前宰杀掉它全部的同类一样。
怀着十足的恶趣味和戏谑,欣赏着他强装镇定的模样。
「唔?你果然是这样想的啊。」
吹笛人沉吟片刻,耸肩:「可问题在于,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可」天成张口欲言,却被他打断。
「请放心吧,天成,我从来对你都没什么兴趣。」
吹笛人无所谓的挥手,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如果非要有什么原因的话,那大概就是你太过无聊了吧?
一切的反应,都完全在预料之中,脑子里在想什么,完全能够猜的一清二楚。
哪怕再怎么和你开玩笑,在话说出口之前,就已经能够预料到你惊骇难言的模样了,毫无惊喜,完全不够有趣。
不,应该称得上是‘无聊,了。」
他说:「我腻了。」
咔。
仿佛有牙齿要被咬碎了一样。
天成的面色渐渐扭曲。
「虽然很遗憾,但这就是事实啊,天成。」吹笛人终于回过头来,戏谑轻叹:「作为工具而言,你的效果平平无奇。作为玩具而言,你又完全不够有趣。
我之所以将你留到这里,也只是想在等待期间,随便找个人说话,解解闷,仅此而已其实换成其他人也完全没关系。
所以,就当你运气好吧。」
说着,吹笛人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