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黑暗震怒的奔流,涌动,不断变化,要将那回旋的身姿所吞没,可是却追不上那样的步伐。
就像是天鹅舞蹈在滔天的潮水之上。
一步之遥。
陡然变为探戈的舞步踏前,而旋律的鸣动便随着轻盈的身姿一起,保持着迟尺之间的间隙,毁灭跟她的身后,追之不及。
万般极意自挥洒之间展露,圆融自如,轻描澹写的摧残着眼前敌人的轮廓,一次又一次的施以无情的蹂躏,令黑暗中不断破开一个个贯穿的大洞。
直到,自悠扬而凄婉的旋律中,她的脚步忽然站定,平静的眼童抬起,血色的舞裙垂落,猩红的海洋自虚空中泛起了潮声。
海洋在呼唤,呼唤自己的女儿。
幽邃的黑暗中,隐隐的庞大轮廓浮现,展露出真正的姿态,看向了前方。
杀生之暗的悲鸣骤然断绝。
无法克制的恐惧浮现。
恐惧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切的说,是恐惧那璀璨灵魂之下,丑陋又狂暴,凌驾于己身之上的恐怖黑暗。
譬如无穷的深海。
毛骨悚然!
反应过来的瞬间,被撕裂的黑暗骤然停滞,爆退,然后向着撕裂的顶穹冲出!
它想要逃走。
可是已经晚了……
那一片裂隙之后,耀眼的火花自轨道之上迸射。
一节节延伸而来的轨道之上,电磁弹射的光芒奔流而来,紧接着便是凌驾于音速之上的狂暴冲击。
辉煌的金色仿佛燃烧。
攻坚装甲·凯撒!
就这样,奋不顾身的扑向了这一片黑暗,任由它将自己吞没。再然后,冲击模块过载运转!
向着近在迟尺的死亡,抬起手臂!
内梅特咆孝。
——军团之拳!
轰!
!
无形之暗在有形之拳的前方轰然塌陷,坠落,落回了裂隙之下的空间中去。而紧接着,在驰骋而过的装甲之后,重重冥河的波澜仿佛织毛衣一般覆盖了最后的空隙。
彻底的,隔绝内外!
「相位封锁完毕。」
雷蒙德兴奋的呐喊,「内梅特先生,做得好。」
沉寂的装甲内,毫无回应。
早已经在挥出那一拳之前,便失去了意识……可嘴角,依旧残存着愉快的笑容。
那么满足。
.
相位封锁的内部。
甚至没有等那一片蠕动的杀生之暗落地。
虚空之中,便有一只金色的眼童睁开,冷酷俯瞰。
无数炼金矩阵所重叠而成的图腾里,神性奔流,已经抓紧了瞬间的停滞,罩定了蠕动的黑暗。
「看好了,林家的小子。」
炼金工房的废墟里,格里高利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抬起了自己的大拇指,凑至眼前。隔着漫长的距离和无数阻挡,大拇指的轮廓已经和杀生之暗重叠在一处。
瞬间,老炼金术师的身上,浮现出满盈恶意的讥诮笑容:「这才是最古老的,咒术精髓——」
他说:
「——定!」
崩!
在他身后,残存的玻璃罐骤然破碎,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接连不断的爆响延续成一长串,而罐里所收藏的内容物,在瞬间,灰飞烟灭!
祭品!
旁边观摩的林中小屋的眼角狂跳,那全部都是祭品!
短短的弹指间,自己曾经所释放出的那个定身的咒术,竟然被格里高利无视了咒师的铁则,重复数百、上千、上万次。
叠加!
原本功效单一的诅咒,居然被十倍百倍的重叠,放大,累积,
没有其他流派那或精妙或繁复的离奇操作,原始咒术讲究的就是力大砖飞,他妈的别管行不行,大力出奇迹!
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不行,就万次!
至于反噬……
怕什么反噬?
怕就别玩!
现在,叠加万倍的咒术在瞬间焚尽了祭品和所有的神性,撬动了命运的天平,破空而至,自睁开的黄金巨眼中降下。
悲鸣不再。
杀生之暗,冻结!
自无形的诅咒之下,黑暗、源质、灵魂、肉体、自我,尽数僵硬在原地,仿佛被静止的时光所囚禁。
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即便只是一瞬间的恍忽……
在回过神来的瞬间,便听见了,肃然森冷的幽暗旋律之中,来自海的潮声。
展翅的红天鹅飞向了黑暗。
纤细修长的五指展开,向着眼前的统治者,足以忽略不计的最后蓄力,已然完成,再然后,黑暗自飞掠而过的猩红羽翼之前炸裂,蒸发,消散。
只是,一拳!
自那足以将一切变化都彻底掌控的精妙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