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翻滚,回头看向才认识不久的同伴:“老兄,你没事儿吧。”
“我的车!我的车!”司机如丧考妣,呐喊:“我的贷款还没还呢!”
“你忘了,贷款是刚刚在梦里签的,怕啥!”槐诗大手一挥:“伱赖了难道还能有人找你要钱?”
“对哦。”司机瞬间松了口气。
“还能来一轮么?”槐诗跃跃欲试:“咱们再去搞个巨人级战车来,那个可带劲儿我跟你说!还有机枪和履带的!”
“真的假的?”司机瞬间意动,旋即挠了挠头,身影变得虚幻起来:“不行不行,我听见闹钟了,得去接单了,去晚了只剩下长途了。”
“成,回头请你吃饭。”
槐诗不再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拔足飞奔,还回头向着他呐喊:“吃饭嗷,别忘了,打我号码……”
眼看着那个比划着电话手势的年轻人消失在楼梯尽头,司机忍不住挠了挠头,嗨然一笑。
怪哦。
做个梦竟然跟真的似的。
但偶尔梦里飙个车,好像还挺开心的……
槐诗,已经跳入了火焰中。
浓烟滚滚的大楼里传来了哭声,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烟中,就连闪烁的灯光都已经熄灭,只剩下了刺痛眼球的赤红弥漫。
而在坍塌的裂隙之后,他终于看到了吹笛人嘲弄的笑容。
“你来晚啦,英雄。”
毫不顾忌向着自己狂奔而来的调律师,吹笛人转身,再次推开了坍塌之门。
再然后,爆炸的气浪扩散,将槐诗掀起。
坍塌的建筑埋葬了一切。
当灰头土脸的槐诗从破碎的门框中钻出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喧嚣的集市。
一个个木盘中的香料堆积如山,五色缤纷,空气中氤氲着厚重的香气。玻璃店中的工艺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披着长袍的客人们来来往往,汇聚成潮,从他身旁穿行而过。
槐诗已经迷失了方向。
再找不到吹笛人留下的气息。
“他去哪儿了?”
他回头,看向了身旁的香料摊位,摊位后的老者抽着水烟,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可在柜子顶上,老旧的黑白电视中,头戴着华丽金饰的女主角却从热烈的歌舞中回过头来,抛下了王侯们的热烈期盼,指向了槐诗身后:“左手边,巷子里,第二个门有近路。”
舞姬神秘一笑,“加油哦,傻崽,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好的!”
槐诗挥手,不假思索的穿过了街道,顺手骑上了停在水果摊前面的踏板车,油门拧死,冒着浓烟的踏板车在狭窄的巷子里突突向前,可当他的身影从举着大玻璃的工人们身旁疾驰而过的时候,镜中的投影却浮现出了那狂暴狰狞的模样。
燃烧的骑士驾驭着铁马,自梦境的间隙一跃而过,撞破了眼前的玻璃,便闯入了另一片虚空之中。
然后,从天而降!
仿佛坠落的陨星那样,砸向了刚刚才推门而出的那张震惊面孔。
槐诗你他吗……
轰!
巨响之中,暴雪的长桥之上,吹笛人未曾如同预料那样,狼狈的倒飞而出,只是诡异的滑行而出。
令槐诗的眉头皱起。
短短的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对方的强度……竟然提升了?
“瞧啊,槐诗,你杀不死我。”吹笛人戏谑一笑:“何必总是这么执着于毫无意义的事情呢?”
“去你娘的意义!”
苦痛之锤毫不留情的砸落,向着他的脑门:“像你这种狗东西死绝了,其他人的人生才能有意义——”
在巨响之中,吹笛人的身躯坍塌成泥,分崩离析,可破碎的脸上却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好啊,我给你机会。”
但愿,你不要后悔!
那一瞬间,自人的躯壳束缚之中,无以计数的恶意井喷而出,深渊的腐败之毒扩散,瞬间将梦境连同梦境的主人一起拉入凝固的地狱。
而那一片蠕动的黑暗,已经化为狂潮,将槐诗瞬间吞没。可在黑潮中,却有金属的焰光迸发,从正中撕裂。
无穷谎言无法动摇和侵蚀那燃烧的灵魂,反而被他所撕裂。
而就在吹笛人的大笑声中,奔流的黑暗卷着槐诗,撞碎了崩溃的梦境,向着更深处的黑暗坠落。
在这里,再没有梦境的存在了。
在黑潮的奔流之下,溢出层的最后界限被跨越。在纠缠和斗争之中,他们已经顺着再生计划的流程,坠入了沙盒的核心里。
运算层!
当无穷流光变换着升起,彼此的交织,交换无穷事象。每一道呼啸而过的流光里,都带着足以在瞬间将他们蒸发的恐怖高温。宏伟的运算在源质之海中以实体的方式展开,每时每刻都有仿佛世界运转的轰鸣声扩散。
就好像坠入到了庞大到没有边际的机器之中。无数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