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没有万灵药,你想要的那些,除了让你短时间内状态良好之外,只会越来越糟。”
恪守了一生的戒律,纵然来到了这样的地狱中,可主教实在无法将那种裹着蜜糖的毒药放进别人的手里。
“珍爱自己的生命吧,槐诗先生。”
老人说:“自杀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
“我们都已经在地狱里了啊,主教。”槐诗笑起来,“哪里还能讲究那么多呢?”
老人的神情依旧严肃:“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
槐诗想了一下,耸肩:“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主教。”
他说:“我保证。”
“……”
主教再没有说话。
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指了指外面。
“那么,打扰了,下次我还会来的,嗯,有机会的话。”
恬不知耻的某人微笑着摆手,提起外套,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却发现柜台上一个孤零零的瓶子。
拿起来,晃了晃。
几个药片在里面叮当作响。
槐诗愣了一下,忍不住无奈一笑:“这种事情,我自己拿难道就不算犯罪了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室内,将手里的药瓶放回了桌子上,只留下掌心里的一颗,向着里面晃了晃:“这样的话,罪过是不是就算少了一些呢?”
无人回应。
只有清脆的铃铛声里,槐诗推门而去。
许久,室内响起低沉的叹息。
中层区,一家喧闹的酒吧。
在高亢的旋律和鼓点的噪音里,槐诗推开了二楼的铁门,走进宽阔的客厅内。
在隔音处理之外,只有隐约的一点细碎震动传来。
宽阔的二楼内收拾的很干净,食物和其他日常物品什么都不缺,倒是一个临时避风头的好地方。
“哎呦,大家晚上好啊。”
槐诗抬头,向着等待许久的追随者,随意的挥手:“吃了吗?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有家摊子的烤饼不错,要不要来点做夜宵?”
“圣座。”
“槐诗阁下。”
“调律师大人……”
杂乱的问候声响起,槐诗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坐下,稍安勿躁,只是路过沙发旁边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还裹着绷带的中年男人。
在之前的角斗场事件中失去了一条手臂的追随者,蒋超。
现在已经换上了一条新的机械手臂,只有接口部分还包着绷带,隐约能看到血丝渗出来。
“伤势怎么样?”槐诗问。
蒋超笑了笑,“小伤而已,不在话下。”
“其他人呢?”
槐诗颔首,看向周围:“有什么需要的话,早点跟‘青蛙’说,别像波尔多那个倒霉家伙一样,出去买包烟,都被人盯上。
都是‘身价’上亿的人了,不要一点自觉都没有。”
室内顿时响起一片零散的哄笑声。
槐诗的归来引起了追随者们的关注,不过很快,一切就继续如常。
这里不过是曾经至终教团所准备的安全屋中的一个,留在这里的除了调律师的守卫之外,便只有几个心腹。
为了避免被巨阀们一网打尽,其他绝大部分人都零散分布在圣都的每一个角落里,和槐诗保持着单线联系。
化整为零的形态避免了吸引过多的注意。
如同蜘蛛藏身在自己的蛛网中一样。
还有更多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给调律师效力,只是追随着至终教会和槐诗的其他马甲,间接为他效劳。
就这样,重重烟幕之下,调律师的存在就变得真幻难辨。
有的时候,就连调律师的狂信徒,在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都会怀疑,调律师的面具下身份的是不是这个家伙?
还是说,只是个替身?
想到这里,坐在餐桌上吃着夜宵的槐诗忍不住笑了起来。
引来周围疑惑的目光。
可槐诗却没有什么解释的想法,只是慢条斯理的对付着自己的咖喱烤饼,仔细又认真的填进肚子里去。
最后喝了半杯水之后,擦了擦嘴。
“看了这么久了,究竟想问什么,卢卡?”
槐诗回头,看向欲言又止的追随者:“难道几天的功夫,你就取向就从老太太变成了男人了吗?”
哄笑的声音响起。
只有欲言又止的卢卡吭哧了半天,分辨着槐诗微微的笑意,许久,才鼓起勇气的问道:“圣座,大家其实都……不是很理解,我们……我们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波尔加这么一个倒霉家伙,劳师动众,死了那么多人,还害得这么多人受伤,是吧?”
没有等他说完,槐诗就平静的接下了他的话,令卢卡愣在原地。
寂静里,只有槐诗的手指在杯口摩擦的细微颤音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