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背后往日的废墟,不敢再去看,也不想再去回忆曾经的一切。
我是如此的孤独。
“如梦似幻的幸福岁月总是容易结束,不是么?”
伊芙琳轻笑着,嘲弄这自己:“昔日的美好和辉煌不见,只有徒留痛苦的游魂眷恋不去,满怀痛苦——试问,我们的心中,又怎么可能没有憎恨存留呢?”
伴随着她的话语,在黑暗里,那一座座墓碑一般的医疗舱里。
沉睡的灵魂们睁开了眼瞳。
满怀着痛苦和震怒,凝视着眼前的世界。
这便是槐诗全面开放命运之书的权限之后所创造的成果。
以事象记录,再塑逝者的灵魂,创造主的力量,重新赋予他们肉体。
那些来自命运之书中的记录,那些早已经死去的牺牲者,那些无家可归的野狗们,那些被自己所信赖的同伴亲手推下深渊的亡者们……再度回到了这个世界!
呼吸着充满刺鼻消毒药水的空气。
推开眼前的门。
湿漉漉的踩在地板上。
就像是从泥潭中再度爬出的落水狗一样,无声汇聚在一处。
当听见远方仇敌传来的呼唤时,神情就变得冷酷又阴沉。
再无任何的温柔存留。
“好久不见啊,各位。”
伊芙琳摘下烟斗,回头,向着久违的同伴们露出微笑:“多余的话,我就不用多说了——我们的敌人就在那里。”
她说:“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沉默。
从地狱里再度爬出的亡魂们沉默着集结成队列,从黑暗中走出,接过了武器和命令,向着远方的战场开拔!
许久,许久,寂静里只剩下伊芙琳一人。
老人静静的坐在自己的躺椅上,抬头,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仿佛能看到群星之下那绵延的火光和厮杀的景象。
“看呀,我的朋友们。”
她微笑着,嗅着烟斗中那灰烬的味道,满怀着祝愿:“仇敌已然登场,叛徒们踏上了舞台——”
“属于我们的战争再一次开始啦。”
.
现在,动荡的星空之下,冥河招荡!
阿努比斯张口,无声的咆哮。
燃烧的利刃撕裂无穷血色,从天而降。
至福乐土的浩荡辉光在利刃的劈斩之下破碎,雷霆之海的阴云被光翼之上的火焰焚尽,赤红色的轨迹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干脆利落的毁灭。
受创的血蛇嘶鸣,陷入狂怒,可彼此之间的距离却反而迅速拉开。
只能远远的操纵着无数咒术猛攻。
可那些暴雨一般的咒术,在阿努比斯的轻描淡写的劈斩之下,便尽数泯灭与无。
难以想象,阿努比斯的破坏力,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
短短的五分钟,亡国所得意的血黯军团,雷霆之海的风暴亲军、至福乐土的猎食天使,乃至无穷地狱的大群,在那劈斩的剑刃之下尽数的迎来灭亡!
这他妈……这他妈的……
不止是棋盘内的大群,就连棋盘之外的观战者们都忍不住毛骨悚然——被遗忘了七十年之后,那一份恐怖的震慑力再度归来。
令灵魂都为之发冷……
明明是一台完全没有变化的阿努比斯,可到了欧顿的手里之后,就恐怖的让所有人为之震撼。
原本陈女士从无数的大群和战争中所磨练出的技艺,就已经让人瞠目结舌,定为心腹大患。可当这一台装甲被欧顿接受之后……所有人便鲜明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噩梦!
在他手中,切换为剑形态的唤龙笛也在高亢的鸣叫着。
完全,不合常理的,在烧毁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部件之后,再度迈入了过载驱动的状态——
长达十五分钟的冥河驱动刷新了往日的现境的记录之后,超过四百次以上的深度迁跃和审判圣裁,让人怀疑这一架装甲为什么还没有被烧毁。
为什么还能够继续活动。
为什么还是……如此的可怕!
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思考,它还能持续多久?它还能够在如此过载的状态之下安全运行多长的时间?
每一个答案都被阿努比斯不屑的践踏在了脚下!
所能感受到的,除了惊恐和彷徨之外,便只剩下绝望!
“欧顿!欧顿!!欧顿!!!”
群星之间,别西卜兴奋的咆哮,“都是一帮垃圾,知道么,你们都是一群垃圾!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没有!!”
在这精魂都为之落泪的狂喜之中,蝇王兴奋的呐喊,用尽所有的力量为欧顿鼓舞着,赞叹着那血海之中的浩荡前行的巨人,不厌其烦的为槐诗解说着每一个战术机动、每一个紧急回避,和每一个惊艳的反攻!
直到那厮杀之中,阿努比斯的脚步忽然停顿,回眸,看向身后的夜空。
向着群星伸手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