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吓唬人呢,槐诗。”
加兰德冷淡的说:“虽然你成功争取到了不少时间,可现在,神前对决已经失控,等普布留斯真正的将那一道日轮扯入自己的矩阵,他就将成为新的太阳神,赫利俄斯的真正主宰——想要阻止他的话,我们就必须联手,不论从理智和利害上而言,对你我来说,都是唯一的选择。”
“哦?”
槐诗被逗笑了,“当初卖我卖的那么彻底,现在又回过头来谈合作,大宗师的脸皮厚度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我承认,界标的碎裂是我有意为之,但这不正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么?”
加兰德依旧平静,毫无任何心虚:“归回利维坦之子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拉结尔就是明证。
被普布留斯渗透之后的利维坦比赫利俄斯要更加危险。所有不在契约上的人都无路可逃,反而是我救了你们才对。”
“那钥匙呢?”槐诗冷笑:“让我顶着你的名头上赫利俄斯也是救了我咯?”
“这不是你亲自要求的么?”
加兰德反问:“我甚至再三向你确定了你的目的,你想要得到回光结晶,可如果没有我的权限,你根本无法进入赫利俄斯的核心。
我已经提醒过你风险了——
从一开始,契约上就已经写明,‘双方绝不能刻意加害‘,现在这一条依旧有效,槐诗。”
在他的手中,是那一卷古老的契约。
最上方的条款依旧焕发着光芒,证明着自身的真实和有效。
“你大可以说我钻空子或者欺骗了你,毕竟从一开始,我们就未曾有过任何信任,不是么?”
加兰德说:“可现在,如果想要阻止事态恶化, 我们就必须联手才行。这一次我不会用契约给你任何的束缚,事成之后,一切所得,普布留斯的所有遗物,甚至我的任何所有物都可以给你。
倘若你依旧对我心怀不满的话,想要背叛也无所谓,但我相信,在现在的赫利俄斯之上,我们是彼此唯一的选择。”
“说得对,说得好,只可惜我对你的空头支票一点兴趣都没有。”
槐诗依旧冷淡,毫无动容。
“可你同样不会放任吹笛人的信徒在自己的眼前达成阴谋,不是么?”加兰德说:“我们的利害一致,我们并不需要是朋友,我们只是有共同的敌人而已。”
他说,“哪怕仅仅只有这一点,我相信,我们已经具备了联手的基础。”
寂静里,槐诗沉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许久,嘲弄的笑了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头儿已经把握住了自己的底线,对自己的选择早已经心知肚明。比起炼金术师来,加兰德或许更适合去做个中介或者掮客也说不定。
总能给出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总能掌握局势,总能洞彻最重要的地方,总能把控节奏。
总能将其他人耍的团团转。
也总能成功。
“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你的提议十分的明智,你的决心令人钦佩,而你成功的说服了我。”
槐诗抬起手,赞叹的鼓掌,可是眼神却毫无动摇。
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告诉眼前的老人。
“我可以同你结盟,大宗师阁下,就像是上一次那样。可我并不需要你的空头支票和许诺,也不需要您为我解答任何炼金术的疑惑和奥秘——”
他说,“我只有唯一的一个问题,需要您正面回答我。”
在远方天崩地裂的轰鸣中,槐诗凝视着眼前的老人,一字一顿的问道:“如今,在我面前的,想要和我结盟的大宗师……
究竟是‘普布留斯’还是‘加兰德’呢?”
那一瞬间,他手中,恨水的雷光升腾而起,他身后的贝希摩斯抬起猩红的眼瞳,再不掩饰自己的辘辘饥肠和猎食的渴望。
不论是他们身后的源质化身亦或者乐园护卫队,乃至蜥蜴人军团。
所有的存在都冷漠的看向了此处。
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个能够决定究竟是敌是友的回答。
而在老人身后,拉结尔已经愣在原地,呆滞。
茫然的看着身旁的老人和对面的槐诗。
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你究竟是谁?”
槐诗漠然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大宗师阁下,回答我:你,究竟是哪一个?!”
“我是加兰德,加兰德·梵·赫尔曼。”
苍老的大宗师撑着手掌,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契约:“你对我的身份有什么疑问么?槐诗,还是说,你觉得普布留斯能冒充我?”
槐诗轻声笑了起来:“啊,这一点我放心,普布留斯未必能够冒充加兰德,可加兰德……未必不能冒充普布留斯,对吧?”
他停顿了一下,好奇的探问:“不过,您方便展示一下赐福者·赫尔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