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刀斧消散,璀璨的辉光凝聚,十字长枪的轮廓自手中增长,枪刃之上,流不尽的龙血如泪垂落。
那是全神贯注的冲击姿态。
只是弯腰,便有弓弦绞紧的低沉声音响起,只是踏步,便有撞破空气的轰鸣迸发。
青冠龙化作雨雾一般,自枪刃之上洒落,所过之处,鸢尾花的色彩自毯上的赤红色中生长开来……就好像一片片刺绣那样,浮现在了地毯的表面,枝叶招展,花朵盛开。
沁人心脾的清香扩散开来。
而一点宛如星辰坠落的轰鸣之光已然贯穿了十数米的距离,呼啸而至,白马后退,枪刃继续向前,于是白马再退。
剑刃劈斩,枪锋就荡开了剑刃,铁蹄践踏,枪身便撞破了铁蹄。
像是浩荡的流星从天而降的那样。
在瞬息间,切裂了白马修长的面目,自神俊的模样中留下了一道猩红的伤痕。
白马痛嘶,自振奋神武中浮现出一丝疲态。
而枪刃却顺势地戳在了地上。
但槐诗还在向前。
于是瞬间,枪身弯曲如弓,骤然弹开,将少年撑起,飞起至空中。斧刃自手中浮现,向着近在咫尺地王子。
斩!
金属碰撞的鸣叫声迸发。
白马倒退,马背上,王子错愕地抬起手中的长剑,看到了上面的缺口。
一缕金发自他鬓边落下,飘扬在空中,最后落入地上白马的鲜血中,如此醒目。
“难道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王子殿下?”
槐诗落地,随意地挥洒着手中的武器,带着愉悦地笑容:“热身的话,也该结束了吧?”
“这样的战斗还无法令你满足么,槐诗。”
白马之上,王子低头俯瞰着他,眼瞳中闪过一丝惊奇,缓缓颔首,“很好,那我们更进一步好了——”
剑刃挥落,发出了无声的叱令。
马蹄践踏,敲在舞台上,像是敲响了庞大的铁鼓,轰鸣迸发。
于是,无数人影自后台浮现,匆忙奔走,好像血液流动在自己的脉络之中。转瞬间,灯光组就位,道具组就位,调度组就位,机械组就位,最后,导演组就位。
好像被赋予了灵魂那样,此时此刻,这古老的剧场再次焕发出了往日的光彩。
这个舞台,活了起来。
“别大意啊,槐诗。”
王子微笑着,环顾着自己的国土:“表演,才刚刚开始!”
在他背后,无数卷动的幕布之后,骤然有光芒涌现,映照在天幕之上,形成了旋转的倒计时。
3、2、1!
——action!
古老的场记板被缓缓举起,骤然合拢,迸发出清脆的声响。
瞬息间,整个舞台剧烈震动起来。
虹彩的灯光迅速变化,无数机械在剧烈的运转,随着齿轮的旋转,无数枢纽结合,升降台的起降,数不清的道具自缓缓旋转的舞台之上升起又消失。
凭着纯粹颜色的更替、道具的有无,还有织物大幕上背景的变化,交织出人间四时的气候,演化出千山万水的风景。
世界,已然被浓缩在了这一出小小的舞台之上。
而属于王子们的表演,已然开始了!
“小心了。”
王子高喝。
白马嘶鸣,重振旗鼓。
铁蹄践踏在灰色的地毯上,随着升降台的隆起,跳跃在无数浮现的道具假石之间,好像驰骋在高耸的山脉之上,踩着悬崖峭壁上的凸起,向着槐诗俯冲而来。
不,此时此刻,眼前所出现的,应该是真正的高山才对!
哪怕只是徒有背景和抽象化的道具辅助,但此时此刻,所形成的效果,于一座真正的高山无异。
槐诗已然身处于山腰之上。
仰起头的时候,便能够感觉到巍巍山脉所施加的沉重威压,还有自山顶俯冲而下的王子,那如滚石一般一往无前的气势,还有在崇山峻岭之间如履平地的灵巧和迅捷。
自山巅之上席卷而下,有狂风呼啸。
天空灰暗,电闪雷鸣。
整个世界的庞大压力都覆盖而来,令他举步维艰。
只是瞬间的错愕,如光一般的白马已经近在咫尺,马背上,王子的利剑劈斩而下,槐诗下意识地闪身,格挡,可是却无从抵御那庞大的力量,被击飞了。
在空中,他环顾着四周,却看到白马一跃而起,好像踏空而来那样,向着它冲击过来。
带着载具来撞人也太过分了点吧?
槐诗甩手,铁锁飞出,拉着他扯向了地面,槐诗自空中转身,躲过了白马践踏下来的马蹄,狼狈落地。
可刚一落地,却看到……地毯的色彩,变作了深蓝。
背后的大幕浮现出深邃的蓝色,天幕的投影里,无数鱼群隐约显露,地板翻动,骤然有珊瑚礁的图版翻出,而天花板的导轨上,一片片画着浪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