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干在无忧寨被一个酒坛炸晕后,耶律大石倒是很想问问那酒坛是如何厉害,只是每次说到无忧寨萧干就黑着脸,耶律大石不好再问。
可是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幕,还有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倒地流血不知死活的人和马,耶律大石一下子被镇住了。在巨响之前,耶律大石依稀看到一道黑影从城墙上射下来,打在吊桥边上,然后就被炸得人仰马翻了。
好容易将被巨响惊的急躁不安的战马抚慰住,耶律大石这才抬头看去,周南身边有一个亲随,手里的弓此时正缓缓垂下来,旁边那些士兵都是一脸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看来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
两个骑兵步行走上前去,这次为了避免城上的人引起误会,特意先下了马,然后走到吊桥边上,将被炸倒在地的军将翻过身,只见胸口铁甲上有两个洞口,从里面衣服里汩汩流出鲜血,也不知是被什么兵器所伤,这名军将已经没有了气息。
两名骑兵惊恐地对视一眼,将这军将尸体抬回来,然后上前对耶律大石说道:“禀林牙,萧鲁翰铁甲破碎,胸口出血,已经死了。”
竟然只是一声巨响,就能将铁甲击穿,胸口流血死去!还有那战马,站在这里便能看到马身上好几处流血,站都站不起来了。耶律大石又重新抬头打量了一番城上的万胜军,怪不得萧干能被一个酒坛子炸晕,怪不得仅凭几千人马就能半日内攻下燕京城,也不知道这箭有何古怪,厉害如此,竟然能一箭伤害多处?若是两军相遇,对方一排箭射来,倒下的可不是一排人,而是一片人了。自己射去一箭,最多射倒对方一人,对方射来一箭,可是射倒好几个,这仗还如何打?
“林牙,得罪了。只是在下刚才已经说了,请林牙入城一叙,其他人只能在城外委屈一下。”周南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要的就是一出手就能镇住所有人。眼下他们只有三千人,可是要抵御城外最多一万人的攻打,同时还要分出人手监视城内,防止刚刚投降的士兵起哄作乱,更要防止契丹皇族那些人带头闹事。这时候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可能引发大乱子。
所以周南想让这些辽人知难而退,等耶律大石和萧干这两位辽人现在的领兵大将都心生退意,再收编了他们手中军队,自己才能算是彻底将燕京拿下。要不然,留着这些辽人兵马,对于城内别有用心的人来说,始终是个念想,那自己也就始终不能安心。
“林牙,不可进城!”、“是啊!不能进去啊!”,耶律大石身旁的军将纷纷劝阻说道,虽然他们现在已经谁也不敢贸然冲进城去,可是让耶律大石只身进城,他们也不放心啊,万一将耶律大石扣留在城中,他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无妨,”耶律大石微微笑道,“周将军与我也算是相识一场,不会用此卑劣手段的。你等且在此,等候萧枢密回转。听他吩咐就是。”兵力相差无几,如今周南又占了地利,更有那种厉害炸箭,看来也只能是先进城,看看可有办法挽回。
耶律大石对身边的军将安排好,又对上面的周南喊道“我便入城,看你有何花样。”说着就要骑马入城。
忽然从南面传来一阵滚雷般的蹄声,天色昏暗中,只见他们来时的路上,正有一队骑军飞速赶来,后面还有看不到尾的骑军。
“林牙,是四军大王!”、“一定是!”,天色已近黄昏,但是只从战马体态、马上骑上的动作轮廓,也能看出来是自己人,能率领这么多骑兵赶来的,当然只有四军大王萧干了。
耶律大石也停下来,萧干来的正好,二人可以一起进城了。耶律大石也想过周南会不会扣留他的结果,可是从周南一贯做法来看,他如果想要扣留他,挟持他,或者说想要打败他,那刚才一排炸箭射过来,还用得着费心机请他入城马?
“林牙!”萧干一马当先冲到城下,越过一队队的骑兵,来到耶律大石旁边,萧干虽然脾气暴躁,可也不是有勇无谋,他来到近前,先是看到了大开的城门和放下的吊桥,正自疑惑为何开着城门却不冲进去,可是随着放下的吊桥,就被吊桥边上那个炸坑和那匹炸死的战马吸引住了。
萧干虽然在无忧寨那次一下子就被炸晕了,可是事后也仔细问询过亲卫,知道当时的情景。眼前这个坑和倒在地上的马,一下子让他想到了酒坛炸弹。
“可是炸弹?”萧干低声问耶律大石道。
耶律大石点点头:“是炸箭——用箭射来就将人和马都炸死了。走吧,姓周的请我自己入城叙话,现在你也来了,一起去吧。”
萧干正要说话,城头上有人叫道:“原来是四军大王,在下在城中恭候四军大王和林牙二位。”
萧普贤女和花奴从燕角楼下来,正在后宫歇息,一名宫女寻过来,对萧普贤女道:“娘娘,那周……周……”花奴狠狠地接过话问道:“那周贼要做什么?”
那宫女低声说道:“请娘娘到万胜殿,朝廷大臣与萧枢密、林牙都在万胜殿,周……贼说要请娘娘过去商议事情。”
“萧枢密、林牙二人如何进城来了?”萧普贤女不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