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干有些焦急地不时回首看看远处,还是不见耶律大石的身影。
开阳门再次拥挤起来,因为吊桥放下,宋军的攻城利器投石车也运到了城内,还有一队队抱着轰天雷的士兵。看来刘延庆已经没有耐心再这样和萧干互相挠痒痒,继续对射了。
萧干虽然刚才没有见识过轰天雷的厉害,可是他也见识过投石机的厉害,以为宋军是要用投石机砸开一条通道,好冲杀过来。
萧干再回头看看,只见北面有零星百姓抱着木料、棉麻、柴禾等物跑了过来,萧干见对面宋军已经开始在准备投射,知道形势危急,不能再等了,忙下令道:“点火!”
随着萧干令下,守卫在后面的士兵一起动手,迅速将点着的引燃物丢入到前面堆放的木料中去。从北面赶过来的百姓,也个个都是满脸悲愤,有的身上还带着血,跑过来只是将木柴丢到前面的火堆里,一起对萧干说道:“大将军,替俺们杀了这帮畜生!俺们再去捡木柴,烧死他们!”说完又都散出去,就近搬取木料,望火堆里投放。
刘光世看到番兵点火,将一圈木料烧了起来,哈哈大笑,说道:“可是好蠢!未曾听说一圈火便阻住大军的!”
刘延庆一见番兵点火,忽然醒悟道:“不好!”又向左右投石机旁边的人喊道:“快砸开这些木料火堆!”
一听刘都统下令,这些士兵手脚熟练地张机、放入轰天雷、抛出,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甚至都充满了艺术感。连被抛射出去的轰天雷也都很争气地落在火堆上。
眼看能在刘都统面前卖弄,这些个士兵麻利地又来了一遍,更多的轰天雷落在番兵周围。
“混账!”刘延庆一句话还没骂出来,便见这些士兵又开始准备来第三拨了。
说什么都晚了。
风助火势,也助烟势。已经烧起来的木料堆大伙越来越旺,掉在火堆里的那些轰天雷受火一烤,喷出的烟雾更弄,连那些掉在远处的轰天雷也被辽兵捏着鼻子踢到了火堆里。
火光、烟雾,随着风刮向宋军,这时候宋军才明白,这一圈木料,只是引燃物,借着风势,大火迅速烧向靠近城门的房屋、树木。风越吹越大,火越烧越旺。
刘延庆一开始还指望着用投石机砸开一条通道,谁知道这些笨蛋精锐用轰天雷去砸,随着毒烟、火势向自己这里蔓延过来,刘延庆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本来还够宽敞的开阳门,里面挤满了约有万数名宋兵,现在烟熏火燎之下,眼看大火烧了过来,谁都是跟自己最亲,纷纷掉头向城门跑去。
若是不挤,也许还能顺顺利利全部从里面跑出来,这一挤,可就堵在了城门口。再加上刘光世、刘延庆的亲军忙着护送这两位刘将军出城,一见前面城门口堵住了,后面眼看大火烧到屁股了,顿时急了眼,抽出刀来,向前面的宋兵砍去。前面的宋兵想向两侧躲避,可是两侧也都挤满了人,想向前面冲出去,可是前面还堵着,只可怜这些宋兵没有死在番兵手里,却被急着逃路的自己人砍杀冤死。
被自己人残杀的,践踏死的,烧死的,毒烟熏死的,被番兵从后乱箭射死的,等开阳城门内成了一片火海后,这些宋军也终于从开阳门里逃了出来。一万名宋军,逃出来后,也只剩下了六千多人。幸喜统帅还活着,没有被大火烧死。
宋军的霉运还没走完。从开阳门出来后,所有的宋军都开始向那座唯一的吊桥挤去。只是好死不死,一架投石机竟然坏在了吊桥上。从城里跑出来已经饱受摧残的士兵们哪里还顾得上投石机不投石机,就要从旁边挤过去,挤不过去又想将投石机推下水去。一群人挤在吊桥上,还未将投石机推入水中,吊桥“喀嚓”一声,从中断裂了。
投石机这次算是石沉水底了,吊桥也过不成了。刘光世毕竟头脑好使,继承了乃父“打不赢就跑”的打法,果断在马上率先向东跑去。
从开阳门向东,拐过城墙东南角,再折向北,就是燕京城的迎春门了。那里是焦安节在率兵攻打,纵使还未攻入迎春门,至少也有吊桥好过。
六千多宋军在小刘将军的带领下,直奔东去。半盏茶的时间,一众人就赶到了城墙拐角处,只是还未转过拐角,一股热浪就迎面扑来。刘光世忙让士兵上去查看,那士兵冒着滚烫的空气,捂着口鼻,探过头去一看,却见拐角北面一片通红,原来是番兵从城墙上投下木柴点燃,阻挡在城墙与护城河之间。城墙上还不时有人将木柴丢下来,让火堆烧的更旺。
查看的士兵跑回来,如实向刘光世一说,刘光世才知道中了番兵诡计了。自己攻打开阳门,那里的番兵自保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来东面的迎春门城墙上向下丢柴火,阻断自己的退路?
刘延庆这时也赶了过来,也听说这里有火墙阻隔退路。不由得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眼看着焦安节率领士兵与城墙上的士兵互相攻击,也不顾上搭救他。刘延庆调转马头,喝到:“去丹凤门!”
这六千宋军像胡同里的一群猪一样,又折返回来,向正西跑去,跑不多时,却见丹凤门城头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