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五臣来不及多想,转身站起就向张令徽扑来,除了内厅中只有他们三个人,只有三名侍酒婢女,若是趁张令徽手下亲军还未冲进内厅之际,将张令徽这奸贼拿住,也还有个退路。这奸贼,既想对我下手,竟然由我带着兵刃进来。
甄五臣到底年轻几岁,身骨灵便,转身的同时右手便已抓住剑柄,左手五指箕张,抓向张令徽,凭着张令徽酒色掏空的身子,绝逃不出他的手去。
电光火石之间,甄五臣眼中尽是张令徽惊恐的神色——是冷笑的神情。
甄五臣只觉得哪里不对,忽然刚刚脚下一空,身躯顿时一沉,连同刚才坐着的椅子,一齐向下坠去。
“哗啦”一声,甄五臣摔落下去,眼前一片漆黑,抬头望去,只见一丈多高的高处,有如圆桌大小的一片光亮,原来自己方才坐着的地方,下面早就设有陷阱。
“狗贼!竟然暗算于我,老天饶你不得!”
“王八蛋!有种放老子出去!两天后萧干大王大军敢来,看你们如何活命。”
甄五臣在下面陷坑中放声痛骂,无奈四周都是坚硬如铁的青石,连一丝缝隙也没有,毫无接力登攀的地方,唯有一张椅子,却只有二尺来高,毫无用处。这一刻,甄五臣落入他人手中,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除了骂上几句,再也想不出办法了。
不一会儿,只见从上面探下来几只戈叉挠钩之类兵器,顿时将甄五臣牢牢困住,从陷坑中勾了上来,在陷坑口就有士兵将甄五臣用绳索绑了,这才提上来。
张令徽和刘舜臣笑吟吟走过来,张令徽说道:“多谢小五成全。待二哥我杀了姓郭的,自会给你一条生路。”
甄五臣怒喝道:“你这奸贼,我好心与你商议,也是为你我谋求个富贵,如何你反而残害我?”
张令徽脸色一沉,说道:“只怕你我拿下姓郭的以后,你的主子萧干就来了吧?是不是想你来做大哥?哼!给我关入地牢,好好看管。”
七八个亲军涌上前,将甄五臣簇拥着带下去了。偏厅那里,甄五臣带来的侍卫也在刚才被张令徽的人控制住了,有几个不甘心的想要杀出去,被一阵乱箭射死。
“贺喜大哥!哈哈哈!”刘舜臣这时笑着说道。甄五臣被抓,只剩下一个捱了一箭、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的郭药师,翻也翻不起大浪了。
“二弟,你带上人,按计行事,天亮前一定要办成!”张令徽阴沉的脸上不露一点笑意,他还不敢放松,多年来郭药师的淫威带给他的心理上的压迫,这一刻在他心里隐隐刺激着他。他强忍着那种内心深处的不安,紧张地给刘舜臣下令道。
“大哥放心!”刘舜臣转身出去,到院子里点起一百名亲军侍卫,从中选了十几个,换上甄五臣那些侍卫的衣服,又亲自挑了一个被俘的侍卫,先出门了,让剩下几十个亲军远远跟随。
夜色昏暗,一路上大街上人影俱无,十几个衣甲不整的人脚步不稳、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处府第前,上去三个人,两个人架着中间那个人,两个人中的一个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刃顶在中间那人的腰间。只见中间那人大声叫道:“开门!开门!”
不多久里面有人问道:“秃子是你吗?家主呢?”
这个叫秃子的人大声说道:“家主醉了,快开门!”
大门这才轻轻打开,里面的人看了一眼秃子,又向秃子两边的人看看,忽然张口想说话,秃子旁边那人已经一刀挥过,将开门的这人砍倒在地。
门外的十几个人一见得手,顿时冲了进来,留下两人守门等候后面那几十个亲军,剩下的人先冲进门房,将里面值守的人一刀一个砍翻在床上。
这时外面远远跟随的亲军也冲了进来,大门随即关闭。刘舜臣先带着这一都人马悄悄来到府中亲军值宿的地方,令人冲进去一顿砍杀,甄府今夜值守的侍卫就是随着甄五臣去赴宴的那十几个,剩余这几十号侍卫本该休息,还在睡梦里,便魂归西天了。
解决掉府内侍卫,刘舜臣这才对手下人下令道:“将府中的人一个不少的都带到前面大厅里去,敢有高声叫喊、反抗的一律杀掉!”
刘舜臣则带着两个亲军,还有甄五臣那个被俘的侍卫,来到前堂大厅里等着。不一刻,陆陆续续便有低声哭泣、衣衫不整的男女老幼从府内各处集中到了大厅里和外面院子里。
两名亲军跑过来,说道:“禀报将军,府内各处都已经搜遍了,人都在这里了。”
刘舜臣站起来,在这些人前面巡视着,冷冷说道:“彪营中各营指挥使和副指挥使的家人都是哪位?”刘舜臣知道,甄五臣将自己兵营里指挥使和副指挥使的家人老小都接到自己府里住,好让这些指挥使听话卖命。
半夜被叫醒、不知道结果如何的这些人,谁也不敢出声,也不敢站出来,大家只是低着头,躲避着,期盼着这噩梦早点过去。
“呛”的一声,刘舜臣拔出佩剑,随手挥去,一个跪在地上的少妇顿时栽倒在地。
“甄五臣犯上作乱,已经被抓了起来;只要各位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