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令徽眼神里的狠毒一闪而逝,低声对周南道:“上使也见到了,这涿州城共有四位彪官,剖分兵马给上使的,可不止郭将军一个人,怎地到最后却是由郭将军占了大功?”
周南把手一摊,说道:“此事我本不该多言,只因郭将军已经代诸位做了保证,说可以说服几位,将州城献出,二位也知道,我来这里,为的就是取下涿州,对了,还有府库里那些银两绸缎,蛇无头不行,也就一并交给郭将军了。”
刘舜臣刚才听说只能得个挂名的虚职,早已是怒火中烧,现在又听周南提到府库里的金银绸缎这些,昨天随同这位上使,他也去看了,打开那两扇铁做的沉重的大门,在他眼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样,那坚固、幽深的库房里,一排排、一架架的白花花的银锭,那堆积如山的绫罗绸缎,让他看得眼睛都直了,可是上使却让姓郭的代管。现在又听周南这样说,顿时怒道:“大哥,若再这样下去,你我可只有看人家脸色吃饭了。”
张令徽毕竟还稳重些,对周南说道:“上使之意,在下已经明白了。在下兄弟二人必让上使得遂所愿。请上使好生安歇,若缺了什么,吩咐一声,我兄弟便会为上使送到。”
周南故意叹道:“不瞒二位,一俟身体无碍,我便会搬到兵营中去,二位若有事可以到那里找我。”
“多谢上使垂爱相告。我二人这便告退。”张令徽和刘舜臣齐向周南施了一礼,向外走去。
一路上二人都不说话,直到离开留守府走远了,张令徽紧咬着嘴唇,对刘舜臣沉声说道:“老二,磨刀吧!今夜动手。”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刘舜臣一带缰绳,带着自己的亲兵回府去了。
“大哥,你休要怪我!是你不给弟兄们活路啊。”张令徽最后暗暗说了一句话,把自己心里仅有的一点点愧疚赶的无影无踪。
郭药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闭着,心里却在想着刚才一前一后来看望他的刘舜臣和张令徽。以前的时候这二人可是形影不离,去哪里都是结伴儿,连去喝酒取乐都是找一个姑娘,怎么今日二人却分开来看他呢?
刚才刘舜臣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刘舜臣只是死板地问了他伤势如何,什么时候能好,然后就不说别的了,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这刘舜臣说话心直口快,而去说起话来不管不顾,臭嘴一张,从来没有个遮掩,今日却惜字如金,这一点就让他心里起了疑心。又想到平常形影不离的张令徽没有跟着,更是让他多了心。
这边刚刚送走刘舜臣,那边张令徽就来看他了。张令徽进来先是问他伤势如何,接着又问他要休养多少天才会好。这一下子就让他想到了刚才刘舜臣问的话。
这二人原来是串通好了,故意分开来看他!
好啊!竟然趁老子身上有伤,要造反了。
哼,他倒要让这些人看看,,让上使看看,就是他郭药师躺在床上,也一样收拾了这些犯上作乱之辈!
正在想着,门外又来禀报,说甄彪官来探望他。
哼!又一个犯上作乱之徒。
他早就猜到,昨夜暗杀之事,一定是甄五臣受萧干示意干的。这萧干是想来一个收拾怨军的翻版啊。早年在辽东怨军里,他只是一个小头目,萧干便暗中派人联系他,让他暗中下手,结果了罗青汉和董小丑,这才从内击垮了怨军,从而被萧干将怨军拆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放在中京做禁军,另一部分就安插在涿州,因他暗中刺杀罗青汉有功,便让他做了这一支兵马的统管。他萧干一兵一卒未出,就将怨军瓦解了。
看来,萧干是要故技重施了,所以才有了昨夜刺杀之事。这行刺之人当然就是给萧干告密的小五了。
若不是有此原因,甄五臣对自己最是听话,自己又多照顾于他,连刘舜臣都知道他被刺了,他甄五臣却现在才知道?
甄五臣这是心虚,不敢见他。而现在才来看他,估计是坐卧不安,心里没底,想看看他伤势如何吧?郭药师仍旧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大哥,”甄五臣走进来,小声说道:“刚才听说大哥昨夜被刺,我立刻就过来了。大哥你伤的重不重?”
郭药师摇摇头,忍着痛说道:“无妨,没有伤到筋骨,过两日就好了。倒是你,你可是大哥的左膀右臂,我这几日不能出去,你要替我多操心,别让城中乱了套。”
甄五臣立即说道:“大哥放心,我会加倍小心的。你安心养伤就是。”
郭药师点点头,停了一会儿又说道:“小五,好好干,等我有一天不干了,我便让你接替我,做常胜军统领。”
甄五臣立即面色一变,连忙对郭药师道:“大哥你如何这样说?我小五就一辈子跟着大哥干,绝无二心。”
郭药师偷眼看着甄五臣脸上颜色变了又变,心里好笑,就这点儿心量,这点儿出息,竟然也敢冒出来夺他的位子,真是不自量力。
甄五臣觉得有些不自在,坐了会儿就要告辞离开。郭药师叹口气,说道:“小五,你须多提防他们两个,我这几日养伤,你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