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药师听周南问起,便唤来人吩咐道:“去将那四彪各军花名册拿来。”那亲兵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军士进来了,跟着进来的那个军士手里捧着厚厚的几摞册子。
“禀将军,四彪各军花名册小人都已带来,请将军过目。”捧着册子的那个军士上前说道,还要把册子递给郭药师。
郭药师摆摆手,说道:“你先将各彪将官姓名、兵马数目逐一报上来。”
“是!”那军士当即打开册子,逐一念道:“前军营,彪官郭将军,统领营指挥使十人,分领步军四千,马军一千;后军营,彪官甄五臣,统领营指挥使五人,分领步军两千,马军五百;左军营,彪官张令徽,统领营指挥使五人,分领步军两千,马军六百;右军营,彪官刘舜臣,统领营指挥使五人,分领步军两千,马军五百。共有步军一万人,马军两千六百人。”
郭药师对周南说道:“各彪营兵马,俱在此中。在下意欲将各标营人马都拨出一半来,交由石都头统管,不知上使意下如何?”
周南心里暗暗盘算,如果这郭药师直接把两彪人马完整拨给自己,那自己倒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完整建制的兵马很容易造成号令不从的情况,毕竟自己只是光杆将军,下面的都官和士兵如果联起手来,那自己这光杆将军可就抓瞎了。
现在郭药师竟然提出要分别将各营一半人马划拨给自己,更何况,刚刚听郭药师说,甄五臣竟然派人去燕京城告密报信,这说明四彪人马显然不是一条心。这样一来,就完全避免了划拨给自己的将官军士不听号令的情况的出现。
想到这里,周南笑着对郭药师说:“郭将军雷厉风行,果然不愧是大将之才。然则各彪营兵马如何划拨呢?”
“这好办,”郭药师说道,拿过笔来,又翻开账册,用笔开始逐一勾画,很快就将花名册点选了一遍,将花名册递给那个军士,这才对周南说道:“上使,在下已经按营来划分,将各彪下面的各营人马点选完毕,凡是圈上的,都划拨给石都头统管。这些花名册,今晚暂放于上使处,在下会派人过来将花名册里勾选上的各营人马名单誊抄出来,交予上使。”
周南笑着说道:“郭将军过虑了,我信得过郭将军,不必在我这里誊抄,只是郭将军如何对那三位彪官说明此事呢?”
郭药师细长眼睛里目光阴骘凝定,说道:“明日先要委屈上使在后堂静候,请石都头率领一众手下扮作在下亲军,候在堂下。明日一早,在下就召集各彪将官,在留守府内议事,说明投宋之事,有敢不从者,当即拿下;然后令各彪将官在誊抄的花名册上画押,在下再签一纸军令,派人拿着名册和军令,由石都头伴同,将名册上划拨给上使的兵马交给石都头。各彪人马既少,上使手中兵马既足,他们也只有听令行事了。再趁此机会,清除内奸,杀知州萧馀庆。然后向上使献城,请上使抚定官民,并阅诸府库户册。”
郭药师一口气说出明天计划,周南抚掌赞道:“郭将军真是安排周详,算无遗漏。如此我就放心了。请郭将军饮了此杯酒,预祝郭将军明天诸事都顺。”
“多谢上使。请。”郭药师又是一饮而尽,周南说道:“天色已晚,明日诸事颇多,我就不打搅郭将军了,告辞。”郭药师连忙起身,说道:“请上使早些安歇。”恭送周南和石岳二人回去了。
“大郎,黄药师这厮藏奸。”回到他们住的独院正房内,石岳开口对周南说道:“这厮只按名册来划拨,摆明了是要将精壮能用之兵卒留下,将老弱不堪用之兵卒给我们,说是划拨一半,其实论战力,未必有一半。”石岳久在军中,自然知道这些道道儿。
周南靠坐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道:“石大哥,我自然明白其中差别,只是先给他些盼头,让他觉得自己占便宜了,我们看着他玩,最后……哼,他一个兵,一匹马都得不到!”
石岳吓了一跳,说道:“大郎,难道你想杀了姓郭的?我们手里人少,就是明天拨给我们人马,一时间也不会肯为我们去杀那姓郭的。此事不能莽撞啊。”
周南笑着说道:“石大哥,我们自己当然不能去干傻事了。你可听说过“二桃杀三士”的故事?”
石岳摇摇头,周南解释道:“从前一个皇帝,手下有三位大将,都很厉害,互不相让,恃功而骄,皇帝就想除掉这三个人。一个大臣就出了个主意,让齐景公把三位大将请来,要赏赐他们三位两颗珍贵的桃子;而三个人无法平分两颗桃子,大臣便提出分桃办法——三人比功劳,功劳大的就可以取一颗桃。三个大将比来比去,最后竟然被逼的都拔剑自杀了,就这样,只靠着两颗桃子,兵不血刃地去掉三个威胁——今天我许诺给姓郭的封赏,就是将来这几位彪官争夺的桃子——只要我们将这个桃子的事透露给其他人。”
石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道:“可如何将这事情透露给其他人呢?一旦划拨完兵马,这几位彪官手下兵马可就更不能和姓郭的抗衡了,如何敢去杀这姓郭的?”
周南进一步说道:“透露这些封赏的事,有小四哥他们;一个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