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队人马,八成就是去寻无忧寨的仇的萧干的人马了。只是看着神色,看这队形,若说是打了胜仗吧,神色不该如此沮丧;说是打了败仗了吧,可是倒看不出慌乱逃跑的样子,而且,粗略一看,只这开头的一大队人马便就是两千来人,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骑军正从山上下来,这么多人怎会打了败仗?
也没打胜仗,也没打败仗,那这些官军怎么没就下山了?
天黑了,回家吃饭?还是像评书演义里面那样:打了一天不分胜负、约好改日再战?
那也太扯了吧?
周南和高远在高石上趴着向下看,从山寨方向下来一队又一队的骑兵,慌慌忙忙向山下跑去。有时候从下面经过的骑兵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们两个人,可是过去这么多,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抬头看,只是顾着匆忙下山。
周南正看得奇怪,却见从山上又下来一队人,这队人和刚才过去的明显不同,骑兵衣甲更加鲜亮,马也比刚才那些齐整高大,连马上的骑兵神色也更加紧张。只见这队骑兵双手攥紧兵刃,紧张地边四下观看边向下行进。更奇异的是,这队骑兵正当中位置,有两匹马的马背上像是有一副担架一样的东西,将两匹马固定着并排而行,担架上面好像躺着一个人,只是被毯子裹得严严实实,还用丝带将全身牢牢捆绑在担架上,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脸来,只是这人肤色也太黑了,几乎分辨不出这人的脸了,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向上方扫过,正好看到周南他们俩,这人的嘴忽然张的大大的,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像要说话。周南心里一沉,心道完了,这么多官兵,想跑都跑不脱。
可是下面的官军仍然是神色匆匆,丝毫没有停顿的向下而去,任凭担架上的那人嘴张的大大的,眼睛瞪着这里,身边护卫虽多,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
周南和高远吓得一动不敢动,死死的趴在上面,直到下面的官兵都过去了,又等了会儿,这才从高石上下来,回到刚才左小四躲藏的地方,周南简单向左小四说了刚才看到的经过,对左小四说道:“这些官兵人马众多,只怕山寨里出事了,我和高大哥先回去,你自己骑马下去,远远盯着官兵,等这些官兵走远了再回山寨。”
高远也是满腹担心,只是对左小四嘱咐道:“小心些,早点儿回山。”说完便和周南骑上马向山寨去了。
两个人骑马回到山寨,只见寨门前一片狼藉,寨墙下面还有尸首,兵刃,吊桥是放下来的,寨门洞开,寨墙上那些搭的顶棚和残留的大木盾牌烧的一片通红。寨墙外的长梯已经搭靠在寨墙上,周南顿时心里疑惑不定,他们刚才听到的那声巨响,还有看到的匆匆下山的官兵,还有这洞开的寨门,怎么也解释不到一起。
高远拍马向寨子里冲去,周南紧紧跟上,寨子里除了几处着火的房屋院落,却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两个人正在胡乱猜测,护家社的周福从东面一处草丛里钻了出来,一面向二人跑来,一面大声喊道:“前面可是高大哥和周大哥?”
高远和周南连忙下马,迎上去,高远问道:“福哥,刚才官兵打进来了吗?寨子里的人呢?”
周福点点头说道:“打进来了,寨子里的人逃了,多亏大郎临行前命人挖的山道,救了一寨人的性命。”
周南听说寨子里的人都从山道里逃了,才放下心来,问道:“你芸儿姐姐呢?官兵如何打进来就走了?”高远也问道:“刚才那声响是怎么回事?”
周福被这俩人一人拽着一只手问,平素周福话又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说道:“你们去议事堂那里,听我芸儿姐姐给你们讲吧。我从议事堂过来,本来是要去东面山里找小七哥他们的。”
周南奇怪问道:“高小七他们如何了?”
周福说道:“小七哥他们也没事,只是他们没从山道逃,是从东面山崖那里走的。”
高远听说寨子里的人都平安无事,一路上提着的心才放下,哈哈笑着说道:“快去快回。”周福这才去了。
周南和高远二人重新上了马,径直奔议事堂。议事堂附近倒是没有受到破坏,只是公库里面也不知什么被官兵引燃了,还在烧,所幸这库房当初就是纯粹用石头建造,也不怕火烧。地里面的庄稼却被火烧了一半,剩余的没有被引着,过一段时间还能收些粮食。
二人远远看到议事堂外面站着几个护家社的人,只是身上有伤。那护家社的士兵也看到了他们,有几个迎了过来,还有几个跑入里面报信去了。
高远和周南只是匆忙问了问几个人身上的伤,知道不碍大事,便和这几个士兵进了议事堂。
里面老郑头、杨可世、高芸、高秉常等人都在,还有一些个伤兵,老郑头他们听说周南、高远回来了,也是分外高兴,相见之后,周南见除了几个护家社和杨可世手下的士兵带伤,寨子里的人安然无恙,又特意看看高芸,只见高芸青帕包头,做一个头巾,白嫩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飞霞,明亮如水的一双秀目也上下在打量着他,身上是一件常穿的浅青色的窄袖斜领短衫,下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