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光亮太弱,余里衍只能想象着,刚才进来的那十几个身影都拿着明晃晃的刀,猫着腰,向后院慢慢走来……
忽然从前院方向又传来一声闷哼,好像是被重物撞击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哎呦!”、“妈的!”、“谁?!”……一连串乱叫,听得余里衍和银瓶目瞪口呆,难道是佛祖保佑她们?
混乱过后,只听有人低声喝道:“有机关!这是木柱砸着了赵老二。”这群人纷纷低声咒骂:“谁干的?”“出来!”。
这群人乱哄哄地骂了一阵,也不见有人出来,想打火把照亮又不敢,刚才的火把只是不得已,亮一下就灭了。酒楼南面隔着一道街就是皇城城墙,上面可是有宫卫巡守的,被宫卫看到,派一队士兵出来,那他们这二十人就谁也别想走了。
又是一阵沉寂。后院里没有点着灯笼,看不到前院和后院之间的穿堂的情形,银瓶颤抖着问道:“公主,那贼人是不是……进后院了?”
余里衍刚要说话,只听得楼梯上“蹬、蹬、蹬”上楼的脚步声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银瓶一下子就抱紧了余里衍,语无伦次的说道:“公……主,公主……”
紧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在二楼门外走廊说道:“原来这两罐膏油是在这里啊。”随着话音,一个肤色黝黑、有些花白头发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把刀,背后还交叉斜背着一张弓,一张驽,腰里还挎着两壶箭。
银瓶一见有人进来吗,正要高喊,余里衍却制止住银瓶,她早已看出来,这个身材高大、花白头发的男子,正是今天午后在酒楼内吃饭的那个男子。她疑惑地看着这个男子,眉宇间依稀有些熟悉的影子,只除了黑一些、头发白一些……
“公主,才半日,就不认得小人了吗?”这个男子微微一躬身施礼。
“是你!公主他是……”
“果然是你!”
银瓶和余里衍同时惊喜叫道,只不过银瓶是向惊喜之余急着向公主说这个好消息,而余里衍则是惊喜自己晚饭时在酒楼内的判断不差。看着这个,这个乔装打扮又回到酒楼的周南,余里衍问道:“今日晚饭时你可是在酒楼内吃的饭?你好像总爱羊肉粥?”余里衍心底其实和银瓶一样高兴,说话也不是前几次那样波澜不兴的样子。
“公主,你怎知是周英雄?”银瓶终究是孩子心性,撇下前院一院子的杀手,摇着余里衍的削肩,先问起了这样八卦的问题。
周南则一脸尴尬,感觉一脸黑线:俩人好像忘了院子前面有好些人需要打发,尽是说些这样的话。
周南像穿越前的班主任进教室前一样,先咳嗽了一声,看这两个女孩看向他,才说道:“公主,请避开窗口、门口,以免箭矢误伤到。”
银瓶听周南说完,忙搀起余里衍离开桌子,走向里面的一间花厅,那里是通向卧房的通道,摆放些花草,书架,也放着一张矮几,两个胡凳,也能临时做个休息之处。从那里虽然不能直视院子内,却可以透过外厅,看到门外栏杆和半个后院。
周南见余里衍和银瓶躲在那里,点点头,示意可以了。然后俯身提起那两罐膏油,向楼下走去。
银瓶在花厅里看着周南走下楼,不禁担心的站直身子,向下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反身看看余里衍,却见余里衍面带笑容,从一个竹筒中,取出茶来,撒入杯中,又将矮几上的小泥炉生起火来,看那认真的表情,倒真像在夏夜里试着煮茶、待字闺中的小娘子,一点也不关心院子里杀手的事。
又隔了一会儿,也不见周南进来,银瓶不禁有些担心,忍不住到外厅里窗户后面,正要向外看,猛听得“笃”的一声,一支箭插在了二楼的柱子上,离着窗户只四尺远近。接着就听到院子下面有人低声叫道:“我等特来拜见公主。请公主出面一见。”
听声音,这些人应该是在穿堂里说话,只是刚才连遭暗算,现在见楼上亮着灯,摸不清底细,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先用话语探探路。
下面那人说过话,过了会儿见无人应答,下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银瓶正在焦急,只听得楼上有弓弦响起,紧接着楼下传来一声惨叫,还有其他人的惊呼:“张八中了箭了。”
“果然有帮手!”一个声音冷冷说道,接着提高声音,向楼上叫道:“既然公主大驾不肯出见,那小的们就不客气了——给我上!”
只见几个人影从穿堂里闪出,明晃晃的刀身反光在黑夜里更加显眼,向院子里跃步过来,后院足有四丈宽,冲过来也就是几步的事。
银瓶一下子揪住了心,一张弓又能拦得住几个人?只听楼上弓弦连响,顷刻间刚到院子中间的人影顿时瘫倒在地,有的还低声呻吟着。
银瓶欢喜的拍着手,跑到余里衍身边,兴奋的说道:“公主,那人果然厉害,竟然能发连珠箭!”
余里衍望着火炉里的火,火正烧的旺,泥炉上的小铜壶里面正嘶嘶的冒着热气,余里衍头也不抬的说道:“外面乱,你且在这里坐着,不要乱跑。”
“我再去看看。”说完,银瓶又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