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该何去何从?
如今,她当初决定回西秦的最初目的已然如此轻而易举便已达到。万千城民终得已解救,她本该高兴,可此刻,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一切,除了自己始终都无法坦然面对他们两个本就注定了是永远敌对的关系,与其短暂的相守,不如根本就不要开始以外,又还能怪谁呢?
……
一边出神地思索着回到云水阁,将屋内的一切悉心整理好,恢复如初。
衣上云从后院小门出来,缓缓走下石阶,最后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被烛火照的一片通明透亮的秦王府。
万千感慨,终化为最后于口中发出一低声道:“殿下,珍重!
回头正要继续往前走离去,忽闻背后响起一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沉声:“你知不知道每次都这样不告而别,是多么无礼么?”
闻此,衣上云顿停下脚步,心里只觉咯噔惊了一下,霎时间却似是连呼吸都快要停下来。
她当然知道身后之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了不知多少遍,心心念念想要再看他一眼,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之人。
可怕就怕,正是这贪婪的一眼,便足以会摧毁她一切所有的决定,让她乖乖就范,再也不舍得离开。
思索再三,她狠狠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回过头去。
忽然之间,她竟然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就这样从他的眼前明目张胆地复又迈开步伐,加快速度溜走。
“衣上云,你敢?还不给本王站住!”
果然,紧接着又是一阵急切的阻拦声,然衣上云依旧假装听而不闻地继续着脚下明显愈来愈快的步伐。
站在与其正处于同一条街的另一边,轩辕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的眼睛,可面对那个瘦弱而又倔强的背影,他又是那样的无助。
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这次竟敢比过去之前的每一次更加过份,居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样不告而别。
若不是因为自己与大臣们的茶聚因为莫名的心慌意乱而提前结束及时回府,怕是这次都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
“衣上云,你究竟把本王的秦王府当什么?供你每次受伤后栖息疗伤的地方吗?”
轩辕翰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说:“这些年,你又把本王,及本王对你所付出的感情当什么?本王在你的心里,就是那样的可有可无,像是一个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提线玩偶吗?”
见衣上云始终依然没有一丝止步的意思,于是他继续挪步着说:“你可知曾经多少次,本王的内心苦苦挣扎了那么久,最后差点儿就要将你彻底放弃,好成全你做南安太子妃的心意。”
往事一幕幕,不由心里顿了一下,继续道:“可当得知你纵使已身怀有孕,竟从疫区失踪了的那一刻,本王心急如焚。那时,本王便已知道这一生输定了。本王彻彻底底地输给了你,倘若这个世界没有了你,本王将再也生无可恋。”
轩辕翰心里着实着急,也愤怒极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才能将她留住,甚至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能说出这番话来。
而衣上云,也终于渐渐地将脚步停了下来,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任凭世间任何一个女子,谁能抵得过这段发自肺腑的绵绵情话。
此刻她的心里不知有多想急转回身,朝着这个男人疾奔扑上去,将他紧紧拥住,此生再也不放开。
可偏偏该死的理智将她紧紧拽住不放,直到最后,她还是紧紧地握住了双拳来,睁开眼睛抱歉地说:“对不起,这一生,终究是云儿负了殿下!”
轩辕翰一听,当即冷声道:“衣上云,你没有心!”
怔怔立在其身后,道:“曾几何时,本王同世人一样,想知道什么药可医相思之苦?有人说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人间相思疾苦。可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何来蝉蛹,雪又怎能隔年,相思又怎可解?”
衣上云叹了口气,答道:“夏枯既为九重楼,掘地三尺寒蝉现,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相思亦可解。”
闻之,轩辕翰惊诧极了,原本自认为明明一道无解的题,如今却被她如此对答如流,一时间,他似是都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你是非要曲解本王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