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波走的是轻灵的武功套路,暨剑法,拳法上造诣不深,唯独在轻功上狠下时间,练就了敏捷的身上,上房揭瓦这等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虽说李婉跟着林玉春学过一些功夫,眼耳比较一般常人还要聪慧一些,却发现不了曹波这等练家子的手法。
她看着曹波走远,松了一口气,仔细琢磨,认为自己做得对不对,此事当与林玉春如何说,说了林玉春会做如何反应,今夜曹波有些古怪等等芸芸。思考了良久,她才慢慢的转身回到内室,坐下来喝了一杯茶,收拾了狼藉,包括女红和茶杯一些东西,接着擦了擦桌子,透过窗户,看见外面夜色阑珊,她打了一个浅浅的呵欠,困意袭来,她缓缓步入中庭,越过一纸山水屏风,进入闺房,坐在床上,解下外衣的口子,只余一袭粉色的小衣,脱去鞋袜,露出香凝的玉足,她坐在床上,将手探入枕头下面,抽出一本黄皮厚纸的书籍。
那《药石论》就藏在她的枕下,不能说是藏,而是放在这里,昨夜她看了一点眉目,便往枕头下一塞,并无危机感,因为他们深处大山之中,左右除了曹波之外,断无一个外人,加上林玉春在江湖上名声响亮,谁敢打这《药石论》的主意,再说了,《药石论》并非武功秘籍,常人得了去也是无用之物,上面所记载的病理,除非是在医术上有独到见解的人,普通市井郎中,那是看不明白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心无杂念,在睡觉之前,喜欢看书,林玉春也是如此,两个夫妻之间,这一点很是相像,因此在二人的睡榻之畔,有一个极大的书架,架子上放着很多医术,还有一些论语,名家著作等等。
室内的烛光跳动了几下,李婉捧起了《药石论》,把两个枕头叠高,头靠在上面,翻开折角之处,她安静的看了起来,而这一切,曹波均从屋顶的一个小孔之中看的一清二楚,他在心里愤恨不已,心道:“好你一个婆娘,险些让你骗了,《药石论》不正在你的手中?”曹波是个多疑的人,他寻思着,李婉对自己捕风捉影,诳语欺骗,只怕是林玉春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了,这更加加深了她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
他沉得住气,在屋顶上一趴就是半晌,只等李婉眼睛疲乏了,这才行动。
李婉手里捧着书,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的文字,时而嗫嚅着什么话,大致是对书上所做的批注有所异议,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的瓦片给人移开了一角,她紧锁的眉头,像一轮弯月,闪亮的大眼,散出秋波,白皙的皮肤,犹似冬雪,高耸的双胸,挺拔竦峙,以及左腿搭在右腿上高高翘起来的样子,一只玉足露在棉被的外面,全给曹波看光了。
曹波同样目不转睛,他在欣赏这个女人,从他第一眼看见李婉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是一个完美的女人,但李婉是林玉春的女人,美女配英雄,可他不是英雄,他只能望人兴叹,而如今他成了一个梁上君子,抛却了道德的束缚,心底里挤压许久的兽性,像是山洪一样爆发,不可收拾,他看见李婉的双眼在一张一合,不久之后,缓缓的闭上了,正巧这时候,烛火也燃到了终点,室内一片漆黑。
风怒吼着,吹着曹波的背,不见一点星光,看来是一个雨夜。
大雨之前,世界是那么寂静,一片死寂。
曹波扭身下房,轻轻踏在一截树枝上,他真是厉害,轻功了得,竟然悄无声息,可怜李婉,即将羊入虎口。
林玉春是在李婉死后的第七天才发现她的尸体的,他采药回到家中,距离几十丈之外,就闻到了尸体拂袖的味道,当他快步疾行,推开房门的时候,一个赤裸的女人,双腿分成了一条直线,屁股搭在床沿上,头靠着墙壁,仰面而死,那时他的妻子,他的婉儿,但林玉春无论怎样呼唤,无论有怎样的妙手,怎样通神的本事,都不能将她唤醒,她的腿,绝对不可以平展到那个程度,是被人掰开的,导致她的下体,在大腿根部,发生了撕裂,她的脸上有两道重重的掌印,五根手指清晰可辨,她的脖子上有一圈乌黑,这正是她的死因,他是被人掐死的,在那人快活一番之后,他就杀了她。
屋子里一片混乱,床单,床帏被撕烂了,她在那个雨夜里,显然经过了一番抵挡,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一个女子。
林玉春紧握着拳头,跑到了屋外,他是一个豪客,在江湖上大名鼎鼎,但他却保护不了一个女人,起初他还没有想到自己的著作,他抱着婉儿的尸体,将他葬在了屋前,接着点燃了一支火把,投到屋子里面,这时候,他才想起了自己的书,他跑进去找,但是没有找到。在此之前,在他检查凶手留下痕迹的时候,令他发现了屋瓦给人动过的蛛丝,很小,但是瞒不过他的眼睛,于是他才知道,这不是一场意外,原来他一早就给人盯上了,这是一场谋杀,而李婉不是对方要杀的人,自己才是,这时,他坐在大树之下,看着隆隆的火光和冲天的黑烟,思考起来,思考他这几十年来,得罪过什么人,谁要置他于死地,但他发现,以他现在的实力,以及在江湖上的地位,加上这一处宛如世外桃源的隐蔽场所,足够让他的仇家望而却步,他想到了寒山的铁布衫三指和尚,想到了洞庭采花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