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玉伤的很重,即将要死的那种,若不是邱洛洛灵机应变,想到用真气吊着陆谦玉一口气,陆谦玉现在已经死了,躺在温暖的泥土中,身体正一点点的给蚂蚁之类的昆虫啃食呢,但他没有死,是万幸,林杏赶来了,便不会让他死,可要救陆谦玉的性命,却没有那么容易,至少凭借林杏的手段还做不到,他一连在陆谦玉的床榻前忙活了大半天,期间不准一个人靠近,就连邱洛洛和小刀也需要守在门口。
月到黄昏,寒鸦叫了三声,大门这才开启,林杏一个人走了出来,看表情,不太妙,没有微笑,这让邱洛洛大失所望,她原以为林杏无所不能,而事实上,林杏有很多事根本做不到,他站在门口,招呼邱洛洛一个人过去,邱洛洛到了,急切的询问:“林杏,谦玉的情况到底如何?”
林杏摆摆手,说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跟他确定关系的?”
邱洛洛道:“这个问题,不见得现在就必须回答,他到底如何?”
林杏眯着眼睛,因为他的对面,就是昏黄的夕阳,阳光温柔,但一样刺眼,他说:“你做得对,也做得不对,我给他服下了和仙草,他能不能好转,就看明天早上了,至于晚上,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去打搅他,这样药效才能完全发动。”
和仙草,是一种毒药,这一点林杏并没有说。
作为林玉春之后,自诩神医的人,他试了很多办法,想用很多药石,但这些在他眼里,都不足以拯救陆谦玉。
所以他用了和仙草,毒辣的药,能要命的药。
以毒攻毒!
邱洛洛不知道陆谦玉好,会怎么好,坏会怎么坏,她情愿听到最坏的答案,她问:“那么过了今天晚上,谦玉还不醒来呢?”
林杏一声长叹,举头望天,说道:“他若不醒,我林某人神医的称呼,可就要改一改了。”
邱洛洛微眄,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的名声重要,还是陆谦玉的性命重要,我要你说,他若是不能醒,是不是永远不会醒了。”邱洛洛只说醒,或者是不醒,不说死,或者是不死,她没有办法直面生死的问题,尤其是对陆谦玉,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生便一起生,死便一起死,邱洛洛早已下了恒心,这一世,过矣如流水,来生再结缘。
林杏察觉到了邱洛洛的心理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他想说,你打可以放心,我一定可以让陆谦玉活,因为陆谦玉活了,你就活了,他说:“我保证会还给你一个健健康康的陆谦玉了。”
邱洛洛双眼噙着泪水,她不是不明白林杏已经尽力了,人之生死,太过无常,正如很多事情不可能苛求,求,往往求不得,而不求,无求,无欲,则往往会取得,邱洛洛甩了甩长发,说道:“我相信你,我一定相信。”
夜是如此的静谧,风是如此的寒彻,树欲静而风不止,古刹内鸦雀无声。
面对陆谦玉,林杏和邱洛洛相对而坐,林杏另有打算,他说:“洛洛,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他说的是外面这些武林盟的人。
邱洛洛道:“随你处置,我本来留着他们就是为了给谦玉输入真气的,既然你来了,他们便没用了,对我来说,没用的东西,就是垃圾。”
林杏哦了一声,心道:“那我岂不也是垃圾?”他说,“那我的意思是,带着他们走。”
邱洛洛微微一怔,说道:“走?”
林杏道:“谦玉的病情,已经远远出乎了我的预料,你还记得我说过,你做得对,做的又不对,你若是不那么做,陆谦玉早就死了,根本等不到我来,我来了,只能在他的坟前上香,而他现在还好好的,这是你的功劳。”
邱洛洛忽然明白了林杏说的意思:“你指的我给谦玉输送真气。”
林杏点头称是,又说:“当然还有他们的,光是你的也就罢了,可加上他们的,这可就难了,我对付不来,我知道以你一个人的真气,救不了谦玉,那是他唯一有可能活下去的机会,你抓住了。”说罢,林杏的目光中隐隐犯愁。
邱洛洛忙道:“那怎么办,他现在情形如何,你又何必瞒我?”
林杏嗫嚅道:“不太理想,很不理想,十分危险,我这么说吧,谦玉现在身体里毒是没有了,毒化解了,是我用和仙草化解的,可是他身体内有三十几道真气在相互争夺碰撞,这个危险程度,比入髓消骨散还要厉害十倍,现在这些真气还能相互制衡,然而有一天突然爆发,谦玉就会浑身筋脉寸断而死!”
邱洛洛大呼,说道:“这么说来,是我害了他?”
林杏摇摇头,说:“不是你害了他,你救了他,你根本没有理解我说的话,你若不使用这个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浅语根本等不到我来,至少他的一双手,一双脚,是保住了,你以为失去了这些,变成了残废,谦玉会活下去吗?”
邱洛洛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不是陆谦玉,不是那个人,就不能代替那个人说话,换位思考,也仅仅是个浅尝辄止的办法,因为人是特别的存在,谁也不能完全模仿那个人,虽然你能做到与他的心思像似,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