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可怕,在于潜移默化之间,为人私自指派了人生所遇,强加桎梏。
好与坏,差在是不是虚惊一场。
老刀和小刀是生是死,武林盟的人经过甲板上的短暂会议,给出了定义。
陆谦玉参加会议,倚靠栏杆,举头望不尽的一片漆黑,身侧是浪流和林杏两位朋友,三人也无心去听,穆林江的嗓音朗朗入耳,沉重的悲恸中不失激昂。
“大船被屠,宋白甲被灭,碎片下落不明,这一战我们输给了魔炎教派,但我们不能气馁,各位记住,耻辱之心,我们要知耻而后勇,彻底把魔炎教派赶出江湖!”
“善哉善哉!”老和尚念着佛号,说,“事态发展,料佛也惊愕,如今失败,老衲便没有继续留在石城的道理,这就回山去了。”
“不能走啊,大智和尚。”彦成玦双手拄着剑,站成了笔直模样,他说,“虽然宋白甲死了,炎煌令碎片还在啊,难道你忘了,这个混蛋把碎片藏起来了吗,我们得找到碎片。”
群英议论纷纷...
大体分成了两派,回山,或者不回山。
“谷中还有事务,我等三人,也将告辞了,寻找碎片一事,交给你们吧。”上官清扬说。
“好!”穆林江点头,“清扬侄女,既然谷中有事,那便回去。你们呢,还有谁要回去的?”
“天门山不走。”冯少杰瞥了眼金乌谷三女,大声道:“天门山是十二门派之一,我们不走。既然江湖把我们推举到高位,我们理应展现大派应有的行事作风,我们已经败了一次,若是再退,岂不是让天下侠客耻笑我武林盟都是胆小怕事之辈?”
田守义点头,表示他认可师弟的说辞。
“此次失败,连横派,会嵇派,麓剑派,云顶三十六洞,脱离不了干系。”彦成玦双目红着,大喊,“他们迟迟不到,导致我武林盟人手吃紧。本是联合办事,却慢吞吞的像个娘们,那麓剑派,比我东丘派到此地,距离近了几百里,你们谁看见麓剑派的人了?我严重怀疑,是他们故意拖拉,好让我们在前面打头阵,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众人唏嘘。
“东丘小子,别把人说的太坏,他们可能是耽搁了。”穆林江沉稳的说。
“耽搁?”彦成玦高声低说,“穆前辈,他们该不该负主要责任?”
“现在不是推脱责任的时候。”穆林江神情无奈。“对抗魔炎教派是义务本分,事关整个江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官大一级压死人,派大一级也压人!”彦成玦口气颓废道,“谁让咱们都是小帮派呢?无论如何,我代表东丘表个态,我们东丘战至最后一个人,也不会离开,派中哪怕是身下一条狗,也要跟魔炎教派势不两立,得给某些人树立一下榜样。”
“你要给谁树立榜样?”说话时,一个背剑的年轻男子来到了甲板上。
他一身精气的行头,灰布短衫,栗色筒靴,套长腿裤,面庞修长,棱是棱角是角,倒有几分俊俏,尤其是鹰钩鼻子,高高的挑起,他立定之后,嘴角上扬。那不是笑,是嘲。
彦成玦瞟一眼,这位倜傥男子,姿色尚可,竟于自己不分上下,问道,“哪位?”
“麓剑派——麓剑卿!”
“麓剑派,是来收拾残局的吗?”彦成玦冷哼一声,“那你们的心愿达成了。”
“我的心愿是得到碎片。”麓剑卿傲慢的说,他的傲慢,不仅表现在语气里,还有他的眼神。
他扫视人群,露出两个大鼻孔,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连穆林江也不放在眼里。
当他的视线,有过人群的罅隙,看见神魂分离的陆谦玉,倒是停留了片刻,觉得这个家伙,有哪里说不清的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人人都想得到碎片,碎片在哪?”彦成玦不想与麓剑卿辩解,心不耐烦。
“在一处商队里。”麓剑卿得意的笑道:“宋白甲自以为是,想把碎片偷偷转移,这里一切怎么能够逃得过我们的眼睛?”
众人皆是微微一愣,这个消息来得及时,又充满了不可靠。
唏嘘之余,穆林江在旁开口,“麓剑派小子,你如何得知,宋白甲将碎片藏在商队之中?”
“我不是麓剑派小子,我叫麓剑卿。”
“好吧,麓剑卿,希望你又确凿的证据。”穆林江表情不悦。
“连横派,会嵇派的人,我的两个师兄都往那边去,这算不算证据?”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智和尚慢悠悠的开口,“麓施主,为何不早早通知我们?”
麓剑卿随意答道,“和尚,山路难走,你觉得我能否变出一双翅膀,飞到这里来?”
大智和尚嘴唇翕动,不再说话。
“各位,我来着,就是告诉你们,连横派,以及我麓剑派,等在追查所有往东丘去的商队,你们到底要不要跟着一起?”麓剑卿原地转了一群,冲所有人大嗓门的喊着,其状像是老师傅训斥一群不听话的学生,话音落下,他又嗫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