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几只鸟儿在树梢上跳跃,叽叽喳喳的叫唤个不停,溪流反射着斑斓的光辉,潺潺流向远方,一条杂草丛生的下路,从山神庙下延展而去。
老乞丐睁开朦胧的睡眼,最先朝着旁边看去,浪流早已不见了踪迹,空留了一堆干草。于是,他发出暗笑,“走了好,走吧。”说完,他伸了一个懒腰,走到门边,看着碧蓝的天空中飘着的朵朵白云。转眼,墙角的蛛网映入他的眼帘,他喘了一口气,说,“这个庙小,不是人待得地方。”
“陆谦玉会在哪里?”
浪流揣着疑虑沿着小路缓慢的前行,他的伤势没有恢复,也不可能好的那么快,山神庙里没有药,疼痛和脓肿也许会持续折磨他很长时间。
索性都是些与生命无关的皮外伤,未能伤及到骨头,浪流并未牵肠挂肚,扛住了心疼,其它肉疼,不过是小儿科。
麟州城,他是回不去了,不然可以购买一些草药。
石翁仙逝,陆刃重伤。
麟州风云突变,宛如一场梦幻,使人应接不暇。武陵风不费功夫,坐收渔翁之利,堪称最大的赢家。至于他会和陆刃爆发什么火花,那不是浪流现阶段要考虑的问题。
他走了两个时辰,来到麟江某个僻静渡口,但见几艘小船停泊。
三个中年船夫加上一个少年,正在凉亭慵懒落座,围成一圈。
见到来客,他们话音嘎然,扬起脑袋瞟了一眼。然后,发现来的是一个破烂衣服,蓬头垢面的家伙,顿时索然无味,继续低头聊天去了。
“娘的,又是个穷鬼!”
“生意现在可真是不好做了。”
“顺子,嘿嘿嘿,你爹死了,你娘晚上怎么办啊?”
“滚!”
“嘿,你这不孝龟孙,还敢骂爹。忘记爹给你和你娘送的猪头肉啦?”
“滚,谁稀罕你的肉!”
“嘿,顺子,你干嘛去?”
“要你管?”
“快回来吧,爹不说你娘了。”
“哈哈哈。”
浪流立定,听见了船夫们正在打趣那个少年。
少年看似十一二岁的模样。个子不高,穿着长短不一的短裤,开衫无扣,所以前胸就那么暴露着,几道泥水的痕迹在胸脯上匍匐,很像是纹身。他光着脚,鞋子或许放在了一边,正朝着浪流走来。
转眼间,少年来到了浪流跟前,他行了一礼,缓缓说道,“天气可真不错啊,客官可是远行?”
浪流眺望着江面。此刻,它平静的好像是一面镜子,云好像是长在了水里,一群野鸭和水鸟荡漾嬉戏,银辉铺满,绚丽明亮。他转过头,正视少年,他说,“天气很好。”
少年打量浪流,这一身随意的打扮着实让人怀疑他是哪来的逃荒客。
浪流的衣服在战斗中被撕碎了,布满血污,所以他正穿着老乞丐捡来的衣服。宽大的麻布衫大了他整整一圈,裤脚飞着毛边,衣服裤子上大大小小的窟窿约有几十处,有很多地方甚至是用线在遮羞。另外,草屑寄居在他的头发丝里,脸上黑一道,紫一道,全是淤青,这副摸样,很难不让人疑心。
少年的惊讶的反应是正常的,不过浪流很不自在,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问道:“我脸上有金子吗?”
“没有。”少年摇摇头,他说,“你受伤了!”
“一点点江湖印记。”说完,浪流摸摸身上,余有几两银子,心道,“付船钱应该够了。”他说,“这条江,通向哪里?”
少年笑了,可能是不知道,亦或是怀疑浪流的身份,不想说。
这时一个船夫走过来,趁着少年不注意,他揪住少年的耳朵,“顺子,干嘛呢?”
少年疼的咧嘴,支支吾吾的说道,“蔡大哥,你放手。”
“放开他!”浪流瞪着眼睛,杀气随即向四周散去,“我再问他话呢!”浪流说,他之所以这么激动,与之前船夫的窃窃私语有莫大关联,他虽然落魄潦倒,可也轮不到几个船夫嘲笑。
“吼那么大声?”船夫并非是江湖人士,对杀气什么的敏感度不高。依他看,这个人吹胡子瞪眼睛,脾气可谓不小,他自言自语的说,“这什么世道,乞丐都这么神气吗?”
少年趁机挣脱了,他跑到浪流的身后,他对船夫说,“蔡大哥,他受伤了,你别这样。”
“小兔崽子。”船夫挺直了身板,大放厥词,“跟你爹我都不亲啦,跟个外人亲,你娘让的吗?”他刚说完,便觉得对面一只手朝着自己抓来,他吓得妈呀一声,脖子当即被浪流掐住,血气上涌,脸色通红。
“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送你去见顺子的亲爹!”浪流此刻已经知道少年是个单亲家庭,家中孀居着母亲。他突然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孤苦伶仃的童年,顿时气的不轻,下手重了一点,掐的船夫近乎昏死过去。
“大哥,别伤他。”少年掰着浪流的胳膊,“你会杀了他的。”他喊着。
于是,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