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载着荣音往陆军医院走。
荣音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心中真是无味杂陈。
这条路曾经是她上班的必经之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许久都没有回去了,没想到这次回去,竟然是去探望自己的情敌。
不得不感慨,段寒霆这桃花运真是旺的不得了,跟割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多的她简直应接不暇。
想着想着,荣音忽然笑了起来。
雷震从后视镜里看到荣音的笑容,那笑容里夹杂着诸多情绪,有无奈、有苦涩、有可笑,唯独没有开心,看得他心忽的一紧,不自觉有些慌张。
“夫人,怎么了?”
荣音轻轻摇了摇头,笑叹道:“没怎么,就是觉得自己跟《西游记》里面的孙悟空似的,一路都在打怪,说不定打到最后,我也能成为斗战胜佛呢。”
雷震心疼地看着她,他是一路看着夫人走过来的,知道她有多不容易,也知道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但感情这种事情,一向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本着劝和不劝离的信念,他也不好说段寒霆的不是。
沉吟片刻,雷震凝声道:“夫人,不管世事如何变化,只要您需要,取经路上,我做您的白龙马,永远陪着您。”
这句话,打进了荣音的心缝里,她知道雷震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但他却是她在这上为数不多可信赖的人其中之一,是她的战友。
荣音笑了,由衷地道:“谢谢。”
越长大越觉得,”陪伴“这两个字,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也更有意义。
……
到了陆军医院,荣音刚下车,就发现几个蹲守的记者,正躲在角落里偷偷拍她。
荣音侧过头,那记者就跟乌龟似的,瞬间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雷震问:“需要我过去把他们赶走吗?”
“不用。”
荣音道:“你把他们请过来吧,我跟他们聊聊。”
“好。”雷震眼睛一眯,气势汹汹地要过去逮人,荣音赶紧在他身后补充一句,“哎,别动粗啊。”
雷震头也不回地道:“知道!”
然后,荣音就眼睁睁看着雷震如一道黑影,穿过草丛,绕过车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角落冲去,速度快到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以至于那些记者连躲都没来得及躲,就被雷震逮了个正着,一左一右擒了两个,押到了荣音面前。
那俩记者一到荣音面前就怂了,腿直打哆嗦,一个记者慌的不等荣音询问,就赶紧自报家门,“夫人,别杀我,我是京都报社的记者,是冯小姐的同事!”
荣音从他脖子上将照相机解下来,看了他一眼,一边看照片一边问,“你跟婉瑜很熟吗?”
“熟,熟得很!”那人狂点头。
荣音一边删着照片一边道:“是吗?你贵姓啊?”
“免贵,在下姓王。”
“进京都报社多久了?”
“没,没多久……才一个月多,还在实习期,没转正呢。请您高抬贵手,千万别砸我饭碗啊夫人!”
那记者看着荣音手里的相机,生怕她给他摔了,汗都从脑门上掉下来了,”这照相机比我的命都金贵,要不您打我一顿吧,求您别砸它。”
“我像是那么暴殄天物的人吗?吃饭的家伙,当然得予以尊重。”
荣音轻笑着,手指定格在一张照片上,微微一顿,神情也跟着一愕,“这张照片,你从哪儿弄来的?”
她把照相展现在那人面前。
那人一瞧,“哦,这相机是我哥去内蒙的时候无意中捡到的,知道我喜欢,就拿回来给我了,里面就有这张照片,我当时看着,简直惊为天人呐……”
他叽里咕噜把荣音夸赞了一通,连夸了十几二十句都不带重样的,给旁边一个记者听得一愣一愣的。
荣音也被他逗笑了,“你这嘴皮子,不去天桥说相声可惜了。”
那人憨憨一笑,“我以前还真是个说相声的,但如今这年头说相声的还不如唱戏的,我志不在此,还是想当记者,那多气派啊!”
“记者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起码你这拍照技术得好好练练。”
荣音再抬起头来,一眯眼睛,“你刚才说,你跟婉瑜很熟?”
那人愣了下,刚要点头,在荣音的凝视下,又腼腆一笑,不好意思地说:“还行,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话音刚落,雷震就狠狠掰了下他的手腕,疼得他嗷嗷直叫,“啊啊,手断了手断了……”
荣音不去管他的鬼哭狼嚎,将目光投向另外一个正看热闹看的欢的记者脸上,那记者触到荣音的目光,立马敛了笑容,立正站好,“夫人好!”
“咱俩见了可不止一回了,你是《知天下》的记者吧?”
“呦,您还记得我呐。小人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少贫。”
荣音轻哼一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