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驴,啊不,骡子的蹄子破了一块婴孩巴掌大的皮,伤口附近血迹有点干。估计伤了有些时间,小姑娘到现在才发现于是就哭了(罗青羽猜的)。
“怎么伤的?牵它回家让你爸妈送它到兽医站看看。”罗青羽友善建议。
不料,小姑娘见她帮不上忙,不想理她,兀自坐那儿继续嚎啕大哭。
罗青羽:“……”
她左右瞧瞧,路上没什么人经过,想找人问问这是谁家的孩子都不行。这小姑娘也倔强,无论她怎么好声好气的问,愣是不肯开口说出自己家在哪儿。
唉,服了,罗青羽没辙,在路边的草丛里找找,扯几根有一丁点止血作用的野草在手里搓碎。然后伸手进裤兜,在丹炉山的石牌坊门口取出治伤药膏。
丹炉山的石牌坊门边被她摞起一层层的屉子,取药方便,一个意念就到手了。放在丹炉山里的不行,像隔着一层魔法屏障,没有道行的她只配呼唤扇子。
她取的是几片药膏,避开小姑娘的视线。就算看到也不打紧,药膏而已,没有裤兜别人也不会猜到她身上有空间这么神奇的事。
务实的人,不敢有想象力。
小姑娘见她要给骡子治伤,连忙停止哭泣跑过来配合工作,安抚骡子。
就这么的,罗青羽在路边摘一片箬竹叶卷成漏斗状,到河边盛些水清洗驴,啊不,骡蹄的伤口。这种环境没法消毒,直接把垂挂在旁边的那块血皮恢复原位。
没有纱布,用箬竹叶代替,扯几根灯芯草缠着,怕它断了。两人又满地里翻找,千辛万苦,总算捡到一根脏鞋带……
一大一小忙了半天,终于把伤口完美的包扎好。
啧,陪个小屁孩玩了半天,真无聊,罗青羽拍拍身上的尘土,冲小姑娘道:
“好了,回家吧。”
没工夫在这儿瞎混,她还要到雷公山送吃的。
“阿姨……”
背后传来的这声称呼,让罗某人身子一顿,僵硬良久。阿、阿、姨,她年轻的心啊碎了一地……罗阿姨默默的回头,皮笑肉不笑的瞅着小姑娘:
“干嘛?”
虽然她穿着粗布衫,脸还是很年轻的。这丫头没点眼力见,孺子不可教也——罗阿姨的吐槽。
“我要尿尿。”
“回家尿。”
“哎!”好嘞!小姑娘蹦起来,掉头就往隔壁村的路口跑,并大声嚷嚷,“你帮我看着骡子!”
呐呢?!罗青羽瞬间醒悟,“你站住!”
开什么玩笑?小孩子玩性大,万一这小鬼在半路玩着玩着,忘了怎么办?自己岂不是要养着它?
“我很快就回来!”小姑娘不理她,继续飞也似的跑。
哈哈,开玩笑,她堂堂罗阿姨还能让一个小姑娘给甩了?罗青羽气笑了,闪身追向那个小丫头。
唉,经过一番折腾,逮住小姑娘,审问一通,总算问出个所以然来。
嗯,事情有些复杂,这小姑娘是曹家村的,和曹冰一个村。
两个月前,她和两位哥哥随母亲到外婆家串门,看到舅舅家有一头小骡子很喜欢。舅妈见状,顺水推舟让小姑带回家养。但小骡子病了,不怎么吃东西。
小姑如果有心要养,恐怕要带它到兽医站瞧瞧。
怎么可能?自家用不着骡子,还要贴一笔钱给它看医生?开什么玩笑?家里人病了都未必舍得花钱看医生。
所以,母亲坚决不要!但小姑娘和兄长背地里偷偷去把它接回来了。
这头骡子年纪小小的,很是懂事(猜的),到小姑娘家之后,开始吃东西了。这种差异,让小姑娘的两位哥哥欢天喜地,觉得自己家是特别的。
于是天天草料、玉米秆精心伺候着,这头骡子渐渐的长大,身上没毛病。
可小孩子嘛,耐性不足,养了两个多月就腻了,不耐烦天天给它找吃的。见儿子们终于玩腻了,小姑娘的父母开始找买家,听说要把骡子卖到屠宰场。
小姑娘不肯也没办法,她太小,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
这不,今天本该回校上课的,她翘课了,趁父母下地干活跑回家,悄悄的把它拉出来。拉去哪儿?不知道,她想找一户好人家收留它,不要吃它的肉。
本来想攀山越岭,离家里越远越好的,结果人和骡子摔了几跤,罢了,到隔壁村瞧瞧吧。
正当一人一骡累哭的时候,碰上好心的罗阿姨。
小姑娘觉得,她既然会治伤(表面来看很腻害~),肯定能治好骡子的病,会对它很好。于是……
罗青羽:“……”
于是,她就成了小姑娘眼中的冤大头。
让她养是不可能的,就算要养,也要见过孩子的父母再作决定。不管小姑娘如何反对,在罗阿姨的威压之下,她只好和骡子乖乖的被押解回家。
慢慢开着小三轮,载着小姑娘垂头丧气的往家赶,骡子在一旁慢慢路着。途中,雷公山上的干爸干妈等了许久不见